老太太在不遠處輕輕打著拍子,眼眶微紅,卻笑得燦爛。
鹿忠顯單手插袋,另一手端著一杯沒喝過的威士忌,杯壁在指間緩緩轉動——冰塊叮當作響,節奏也隱沒在他們的舞步之中。
最後一個旋轉,白恩月被帶著背對觀眾,脖頸向後微仰,水滴鑽貼在她頸動脈上,隨心跳一閃一閃。
鹿鳴川俯身,薄唇幾乎貼上她耳廓,聲音低到隻有她能聽見——
“彆怕,整個場子都在我們腳下。”
下一秒,他手臂收緊,她整個人被提起來半寸,裙擺與地麵平行——
像被夜色托起的月亮,又被他穩穩放回原位。
音符戛然而止。
大廳安靜了半秒,隨即掌聲炸開,像有人把滿廳香檳全部拔開了塞子。
白恩月微微氣喘,額頭抵著他肩線,聲音輕得隻剩氣流:“跳完了?”
鹿鳴川低笑,掌心在她後腰輕輕一拍:“才剛開始。”
樂隊默契地接上一段更快的探戈,人群終於反應過來——
一對對男女滑進舞池,裙擺與西裝交錯,燈光重新亮起,卻再沒人能複製剛才那一秒的驚豔。
沈時安抬頭,看見穹頂燈光在鹿鳴川肩頭碎成萬點,卻無一粒落在自己身上。
她走向舞池邊緣,端起侍者托盤中的烈酒。
這時候,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沈小姐,能邀請你共舞一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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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安搖晃的就被忽然一滯,轉身就朝身後那人潑了過去。
周向南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橫移一步,那杯酒就潑了空。
“彆逼我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扇你!”
麵對沈時安的發難,周向南卻像是早已習慣一般,露出放蕩不羈的笑容:“又是為了他?”
忽然,他臉色一沉,靠近沈時安的耳邊:“你的計劃不是就要成功了嗎?”
“先讓那個臭女人得意一會兒,又能怎樣......”
不遠處,鹿忠顯將杯中威士忌一飲而儘,杯底與玻璃桌麵輕碰——
“叮。”
樂隊換了一首更慢的布魯斯,燈光像被調低了音量,軟軟地鋪在橡木拚花地板上。
方才還喧鬨的舞池忽然變得安靜——仿佛有人悄悄按下了“聆聽”鍵。
鹿忠顯就是在這一拍裡起身的。
他先把西裝扣子解開,再側身,朝老太太伸出左手——掌心向上,指節因歲月微微腫大,卻仍穩得像一塊被海水打磨多年的礁石。
“媽,能賞臉跳一支嗎?”
聲音不高,卻足夠讓附近幾桌人聽得清楚。
有人輕輕“哦”了一聲,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一幕。
老太太沒立刻回答。
她先低頭,把膝頭的餐巾折成小小方塊,放進手包,才抬眼。
那一眼裡,有少女時代的羞怯,也有曆經千帆之後的從容。
“跳得不好,你彆嫌棄。”
她笑,把手放進兒子掌心,走向舞池,也走向那逝去的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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