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為護百姓周全,不惜燃燒本命精元..."蒼梧的喉結劇烈滾動,佛珠卡在指節間發出澀響,碰撞的節奏如同垂死的心跳般淩亂。他抬手擦拭眼角渾濁的淚水,卻蹭得滿手血汙,"如今他雖留有佛骨金身,卻已是..."沙啞的嗓音突然被哽在喉間,化作破碎的嗚咽消散在硝煙裡。
閣樓的梁柱在鬼霧侵蝕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蛛網般的裂痕正順著斑駁的壁畫蔓延。原本翻湧的鬼霧像是被無形的手攥住咽喉,凝滯的黑霧中,隱約可見幾縷金色殘芒在掙紮閃爍。唯有幽冥佛的怪笑刺破死寂,笑聲裡帶著鐵鏽般的嘲諷,卻蓋不住蒼梧顫抖尾音中,那滲入骨髓的悲愴——如同暮鼓撞碎晨鐘,在滿是瘡痍的閣樓裡掀起陣陣回音,震得眾人胸腔發悶。
雪丐踉蹌著撞向立柱,枯瘦的指節深深摳進腐朽的木紋,震落的木屑混著掌心血漬簌簌墜落。他佝僂著脊背劇烈咳嗽,黑血噴濺在青磚上,腐蝕出冒著青煙的孔洞,如同猙獰的傷口。白發淩亂地黏在汗濕的額角,幾縷發絲垂落眼前,遮擋不住他眼中燃燒的血絲與震驚。
"什麼?這老禿驢竟已是廢人?!"他脖頸青筋暴起,沙啞的嘶吼帶著破碎的顫音。布滿老繭的手掌狠狠抹過嘴角,指腹蹭過乾裂的唇瓣,帶下幾片結痂的皮肉。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淨空巋然不動的身影,眼底翻湧著難以置信與滔天怒意。
一聲帶著鐵鏽味的冷笑從胸腔深處擠出,他劇烈起伏的胸膛蒸騰著殘餘的真氣,龍鱗紋路在皮膚上忽明忽暗。"早知道是個空架子,先前何必虛張聲勢!"話音未落,周身凝聚的龍形真氣突然劇烈震顫,銀白色的光芒黯淡下去。幽冥佛的鬼霧趁機如潮水般湧來,利爪撕開空氣的尖嘯聲中,雪丐的身形在衝擊下劇烈搖晃,搖搖欲墜的龍形真氣隨時都可能潰散。
幽冥佛周身鬼霧如沸騰的墨汁轟然炸開,無數扭曲的鬼臉從濃霧中浮現,它們空洞的眼眶裡流淌著綠色磷火,張開的巨口中伸出布滿黏液的長舌,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嘯。妖物佝僂的脊背突然如弓弦般繃緊,指節發出令人牙酸的爆裂聲,十根利爪瞬間暴漲三寸,幽藍鬼火順著指甲紋路瘋狂竄動。隨著一聲刺耳的金屬刮擦聲,利爪深深楔入青磚地麵,所過之處磚石如豆腐般被撕開,滾燙的岩漿從裂縫中噴湧而出,刺鼻的硫磺味混著腐肉氣息瞬間填滿整個閣樓。
"你說什麼?拓撥王竟折在你手裡?"幽冥佛的聲音像是從十八層地獄深處傳來,喉間發出的每一個字都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音。它凹陷的眼窩裡,猩紅豎瞳劇烈收縮成針尖,眼底翻湧的殺意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腐爛的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著,滲出的黑血滴滴答答落在地麵,將青磚腐蝕出一個個冒著青煙的孔洞。
突然,幽冥佛脖頸的皮膚下凸起詭異的血管,整個頭顱以違背常理的角度向後扭轉,暴露出布滿裂痕的喉骨。它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聲波化作肉眼可見的黑色漣漪擴散開來。梁柱在音波衝擊下劇烈震顫,房梁上的灰塵如雨點般墜落,懸掛的銅鈴瘋狂搖晃,撞出尖銳刺耳的嗡鳴。妖物腐爛的臉頰因極度扭曲而裂開,露出森白的顴骨,"孩兒們聽令!拓撥王魂歸幽冥,此仇不報,誓不為鬼!"
隨著這聲怒吼,四周的鬼霧驟然沸騰翻滾,無數鬼兵從黑霧中蜂擁而出。這些鬼兵形態各異,有的拖著半截腐爛的身軀,有的脖頸歪斜地掛在肩頭,它們空洞的眼窩裡燃燒著複仇的幽火,手中揮舞著鏽跡斑斑的兵器,發出震天的呐喊。整個閣樓瞬間被鬼氣籠罩,仿佛置身於陰森恐怖的幽冥地獄。
閣樓外的天穹仿佛被無形巨手生生撕裂,濃稠如墨的陰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翻湧成巨大的漩渦,中心處隱約浮現出一張遮天蔽日的鬼臉輪廓,空洞的眼窩裡流淌著綠色磷火。每一道雲紋裡都密密麻麻嵌著陰魂麵孔,有的五官扭曲變形近乎融化,有的脖頸以違背常理的角度彎折,青灰色的唇瓣開合間,發出的淒厲嘶吼如同千把鏽刀同時刮擦金屬,震得空氣泛起層層漣漪,將遠處的山巒都扭曲成詭異的虛影。
無數腐爛的利爪從翻滾的霧靄中探出,指甲漆黑如墨且布滿裂痕,指尖滴落的腥臭黏液腐蝕著途經的一切。這些鬼爪如同潮水般瘋狂抓撓著籠罩閣樓的結界,迸發出的刺目火花如流星雨般墜落,火星濺在枯樹上瞬間燃起幽藍色火焰,燒得樹木發出仿佛人類慘叫般的劈啪聲。撞擊聲如同遠古巨獸擂動戰鼓,沉悶的轟鳴震得地底深處傳來陣陣回響,地麵青磚像沸騰的水麵般劇烈起伏,縫隙間滲出帶著腐臭的黑水,沿著磚縫蜿蜒爬行,所過之處磚石表麵泛起細密的氣泡,漸漸被腐蝕出蜂窩狀的深坑。
黑水彙聚成溪,在地麵勾勒出不斷蠕動的詭異符文,與血陣符文相互呼應,空氣中彌漫的硫磺味愈發濃烈。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樹木折斷聲,整片樹林在陰風中瘋狂搖曳,粗壯的樹乾如同脆弱的枯枝般被攔腰折斷,樹冠被卷入漩渦中,撕扯成漫天飛舞的碎木。一些被卷入的陰魂發出癲狂的尖笑,它們的形體在高速旋轉中被拉扯變形,卻又在瞬間重組,繼續加入這場瘋狂的攻勢。天地間仿佛陷入了永夜,唯有鬼霧中跳動的幽綠磷火,為這陰森恐怖的畫麵增添了幾分詭譎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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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柱在聲波的撕扯下發出瀕臨斷裂的哀鳴,深褐色的木紋如同蛛網般層層龜裂,百年歲月沉澱的裂痕中滲出暗黑色的樹脂,在青磚地麵凝結成詭異的圖案。房梁上堆積的積灰如遭遇雪崩,混著細碎的木屑鋪天蓋地傾瀉而下,揚起的嗆人塵霧中甚至能嗅到腐朽的檀木氣息,嗆得眾人涕淚橫流,劇烈咳嗽震得胸腔發疼。
懸掛的銅鈴在無形力量的衝擊下瘋狂擺動,銅身與鈴舌碰撞出尖銳的嗡鳴,聲音如同一把利刃劃開綢緞,又似無數指甲刮擦琉璃,刺耳的音波直鑽耳膜。鈴鐺表麵因劇烈撞擊泛起細密的火星,古老的符文在火花中若隱若現,仿佛在訴說著即將到來的厄運。
燭火在氣浪的裹挾下扭曲成詭異的青紫色,火苗被拉扯成細長的火舌,時而被壓得貼緊燭芯,時而又突然竄起半人高。跳動的火焰將眾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駁的牆壁上,隨著光影明滅,扭曲的輪廓如同地獄惡鬼般張牙舞爪。忽明忽暗的光線中,雪丐染血的銀發泛著幽光,蒼梧和尚蒼白的麵容被映得忽紅忽青,而幽冥佛周身的鬼霧在火光中翻滾得愈發洶湧,仿佛無數冤魂正在掙脫束縛。
雪丐佝僂著脊背撞向傾倒的燭台,布滿老繭的手掌重重按在滾燙的蠟池上,沸騰的燭淚瞬間燙穿掌心皮膚,焦糊味混著血腥味炸開,他卻渾然不覺。狂亂的氣浪如無形巨手撕扯著銀發,每一根發絲都繃直如鋼針,發梢凝結的冰霜在劇烈震顫中碎成齏粉,簌簌墜落時竟在空中劃出細碎的銀光。
他暴突的眼球布滿蛛網般的血絲,幾乎要掙破眼眶滾落,脖頸處青筋如盤虯的老樹根暴起,隨著每一次喘息突突跳動。乾裂的嘴唇因怒吼崩裂出蛛網般的血紋,飛濺的血沫混著唾沫砸在青磚上,腐蝕出星星點點的黑斑:"刀泉寺就這點能耐?當真要讓這妖孽掀了屋頂?!"
話音未落,整座閣樓突然劇烈傾斜,雪丐單膝重重跪地,指節死死摳住燭台支架。融化的蠟油順著指縫蜿蜒而下,在青磚上灼燒出蜿蜒的凹痕,如同某種詭異的符咒。而蒼梧和尚的袈裟被氣浪掀得獵獵作響,翻飛的衣角下露出浸透鮮血的內襯,染血的佛珠在指間瘋狂轉動,每顆檀木珠都沁出細密的血珠,順著紋路彙成暗紅溪流,滴落在殘破的陣法圖上。
千鈞一發之際,淨空老和尚踏著滿地碎石穩步上前,袈裟下擺掃過青磚上蜿蜒的血紋。他枯瘦的雙手各提著竹籠,籠中兩隻紅冠公雞正撲騰著利爪,尖銳的啼鳴與鬼霧的尖嘯激烈碰撞。露出的小腿布滿蜈蚣狀的猙獰傷疤,有的傷口甚至能看見森森白骨,卻依然步伐沉穩,每一步落下都似古鐘轟鳴,震得地麵細微震顫。
"莫急。"老和尚渾濁的眼珠緩緩轉動,布滿老繭的手指輕輕叩響籠門。指尖撫過公雞鮮紅如血的雞冠時,掌心殘留的佛印金光若隱若現,驚得公雞羽毛炸開。他嘴角揚起一抹看透世事的笑意,褶皺裡藏著歲月沉澱的滄桑,"當年與拓撥王一戰,貧僧早有安排——時辰已到,援兵該登場了。"
話音未落,天際突然炸開一聲嘹亮的雞鳴。這啼聲清亮高亢,如同一柄鎏金利劍,瞬間穿透層層翻滾的鬼霧。原本遮天蔽日的陰雲竟開始劇烈翻湧,一縷縷金色光芒從中透射而出,將青灰色的鬼麵照得支離破碎。竹籠中的公雞同時昂首,脖頸處的羽毛根根倒豎,啼鳴聲化作金色漣漪,在空氣中蕩開層層光暈。
雪丐脖頸青筋暴起如扭曲的鐵索,幾乎要撐破磨得發亮的衣領。他一腳重重踹向身旁的碎木,腐朽的梁柱轟然炸裂,飛濺的木屑裹著血沫如暗器般射向淨空老和尚。佝僂的身軀劇烈顫抖,布滿血痂的手掌死死攥成拳頭,指縫間滲出的黑血滴滴答答落在青磚上:"淨空!你個老糊塗是不是把腦子也喂了野狗?"沙啞的怒吼震得空氣嗡嗡作響,"老子要的是能降妖除魔的高手,你拎著幾隻蔫頭公雞來糊弄誰?莫不是被幽冥鬼火熏傻了!"
他周身殘餘的真氣如沸騰的岩漿劇烈翻湧,銀白色的光芒在染血的衣衫下明滅不定,將散落的白發吹得根根倒豎,宛如風中淩亂的枯草。布滿血絲的雙眼瞪得幾乎要爆出眼眶,嘴角因過度憤怒而不受控製地抽搐,飛濺的唾沫混著血絲在空中劃出暗紅的弧線。整個人如同即將爆炸的火藥桶,隨時都可能衝向老和尚,將積攢的怒火徹底宣泄。
淨空老和尚佝僂的脊背在氣浪中巋然不動,枯瘦如柴的手指捏著竹棍,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竹棍尖端剛探入雞籠縫隙,沉睡的公雞便突然暴起,尾羽如燃燒的火焰炸開,琥珀色的圓瞳迸發出淩厲的光芒。老和尚布滿皺紋的手掌輕輕撫過雞背,掌心殘留的佛印金光流轉,驚得公雞脖頸處的羽毛根根倒豎,泛出金屬般的光澤。
刹那間,頭冠殷紅如血的公雞昂首向天,尖銳的啼鳴轟然撕破幽冥鬼霧。啼聲中仿佛裹挾著上古梵音,聲波化作肉眼可見的金色漣漪擴散開來,所到之處,翻滾的鬼霧發出淒厲尖嘯。第一聲啼叫如九霄驚雷炸響,緊接著五隻公雞此起彼伏的"喔喔"聲連成一片,震得梁柱上的積灰如雪崩般傾瀉。雞爪蹬踏竹籠的響動與啼聲交織,宛如奏響一曲破魔戰歌。
幽冥佛周身的鬼霧開始劇烈翻湧,那些扭曲的鬼臉在金光中寸寸崩解,幽綠磷火如殘雪消融。一隻公雞突然振翅衝出竹籠,羽翼劃過之處燃起金色火焰,尾羽掃過地麵時,青磚上竟浮現出古老的降魔符文。隨著啼聲愈發高亢,整片天空開始震顫,雲層中透出萬道金光,仿佛有千軍萬馬正踏雲而來。
原本裹挾著龍卷風瘋狂肆虐的陰魂群,突然發出刺破耳膜的尖嘯,那聲音像是無數指甲同時刮擦金屬,又似千百道鎖鏈在九幽深處崩斷。黑霧凝成的巨型鬼臉在金光的灼烤下劇烈扭曲,青灰色的麵容如融化的蠟油般流淌變形,空洞的眼窩裡,幽綠磷火滋滋作響地熄滅,隻留下縷縷焦黑的煙霧。裹挾著硫磺與腐屍氣息的陰風瞬間調轉方向,化作千萬條張牙舞爪的黑蛇,在半空瘋狂扭動著倉皇逃竄。這些黑蛇掠過梁柱時,木頭上立刻騰起青煙,留下焦黑的灼痕;擦過青磚地麵,便發出滋滋聲響,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凹坑,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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