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柳家往事_黃泉守夜人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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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柳家往事(1 / 1)

話音剛落,他便一瞬不瞬地盯著老人的眼睛,仿佛想從那平靜的眸光裡直接找到答案,眉梢微微揚起,帶著股不弄明白不罷休的執拗。

柳銘長老指尖撚著茶盞邊緣,青花纏枝紋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他垂眸看著杯中浮沉的碧螺春,茶葉舒展的姿態像是在重演那段浸著血與火的往事,半晌才抬眼看向路人,聲音裡裹著陳年舊事特有的厚重:“那是民國三十一年的事了。洪澤府城外的麥子剛泛黃,小倭國的鐵蹄就踏到了金銀潭邊。那會兒各村各莊的青壯都抄起了鋤頭扁擔,可咱們柳家不一樣——金銀潭底下藏著祖上傳下的護潭秘辛,族裡男丁打小就練鐵線拳,姑娘家也會幾招卸力的巧勁,護著潭水周邊百裡地,從沒讓人欺負過。”

他呷了口茶,茶水滑過喉嚨的輕響在靜廳裡格外清晰,指尖卻無意識地摳著茶盞底的細紋:“起初憑著潭邊的蘆葦蕩和暗渠,還能伏擊小股倭寇。可到了那年深秋,他們調來了炮隊,轟得沿岸的蘆葦成了焦黑的斷茬,連百年的老槐樹都炸得隻剩半截樁子。我那會兒才十五,躲在祠堂的供桌下,聽著外麵‘嗖嗖’的流彈聲,還有大伯扯著嗓子喊‘跟他們拚了’的吼聲,震得供桌上的香爐都直晃。”

老人忽然停住,指節泛白地攥緊茶盞,指腹下的瓷麵沁出一層薄汗:“那天清晨,倭寇的炮口對準了祠堂後的藏經閣——那裡藏著六合陣的圖譜。大伯披著打滿補丁的棉襖,棉襖下擺還在淌血,是前一晚突圍時被刺刀劃的。他望著湧過來的黃皮軍,突然扯開嗓子對爺爺喊‘爹,護不住了,隻能動陣眼了’!爺爺紅著眼罵他‘你敢’,可大伯已經踩著潭邊的青石跳下去了。”

“那潭水平時是碧清的,那天卻翻著黑紅的浪,”柳銘的聲音有些發顫,眼角的皺紋裡仿佛還凝著當年的驚駭,“他在水裡不知摸了多久,忽然舉起塊拳頭大的玉,玉上的裂紋裡滲著血絲,在太陽底下亮得晃眼——後來才知道那就是佛心玉。就見潭邊的十二尊石獸突然動了,嘴裡噴出的水霧結成冰箭,‘嗖嗖’地射向倭寇,蘆葦蕩裡的暗渠也突然湧出水柱,把他們的炮隊衝得人仰馬翻。”

他鬆了鬆攥緊的手,茶盞“咚”地輕磕在案上:“仗打完了,祠堂保住了,可大伯爬上岸時,嘴唇凍得發紫,懷裡的佛心玉燙得能烙傷人。爺爺拄著拐杖打他,拐杖斷成兩截,最後指著潭邊的船說‘走,永遠彆回金銀潭’。大伯背著個藍布包袱,裡頭裹著佛心玉,上船時回頭看了三眼,那眼神……像是把心剜下來留在了潭裡。”

老人忽然笑了,眼角的皺紋堆成溫暖的溝壑:“去年整理爺爺的遺物,在樟木箱底翻出個油布包,裡頭是張泛黃的紙條,就寫著那句‘往事越千年,黃泉守墓有緣人’。當時隻當是老爺子晚年的糊塗話,直到昨天見你握著佛心玉時,玉上的血絲竟順著你的掌紋滲進去——那光景,跟當年大伯舉著玉的模樣,分毫不差啊。”

他抬手抹了把眼角,指尖沾著點濕潤,卻笑得更舒展了:“你摸玉時,潭邊的石獸耳朵動了動,柳工在暗處看得真真的。這才明白,爺爺哪是逐他走,是讓他帶著玉尋血脈裡的緣分呢。你掌心那道月牙形的疤,跟大伯左手背上的,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路人聽完這席話,眉頭不由得擰成了個疙瘩,心裡那團迷霧非但沒散,反倒更濃了些。他往前欠了欠身子,手肘撐在膝蓋上,指尖無意識地蹭著下巴,眼神裡滿是不解,語氣也帶著幾分急切的探究:“柳伯伯,這我就更糊塗了——既然是要找有緣人,為什麼不光明正大地派人出去尋?非要搞得這麼藏藏掖掖,倒像是怕被什麼人撞見似的。”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老人臉上,又緊追一句,聲音裡添了幾分凝重:“再說,佛心玉是六合陣的陣眼,拿走了它,難道就不怕潭底那條千年蛟龍……封印不住嗎?”

話音剛落,他便一瞬不瞬地盯著柳銘,眉頭依舊鎖著,眼底的困惑像團化不開的霧,仿佛這兩個問題在心裡盤桓了許久,不吐不快。

柳銘長老聞言,臉上漾開一抹自信的笑意,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帶著幾分憶起往昔榮光的得意。他抬手捋了捋頜下的山羊胡,指尖在花白的胡須上輕輕一頓,語氣裡滿是篤定:“這個你大可放心。”

他微微傾身向前,目光亮了幾分,仿佛又看到了當年叔伯們合力鎮陣的光景:“沒了佛心玉,憑著當時幾位叔叔伯伯的功力,抵擋那條蛟龍的衝擊還是綽綽有餘的。”老人頓了頓,指尖在茶案上輕輕叩了叩,語氣裡添了幾分對自家實力的自豪,“那條蛟龍被困在湖底幾百年,早就磨沒了當年的凶性,習性都定了。就算它能察覺到陣法有異樣,鬨騰起來,我們也能暫時降住它——隻要衝不破陣法,折騰一陣也就歇了。”

說罷,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眼底閃著對先輩能耐的讚許,仿佛那蛟龍在他們柳家人麵前,不過是隻可控的困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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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裡,路人隻覺腦子裡“嗡”的一聲,那些零散的碎片忽然拚出了完整的輪廓。他望著茶案上那盞漸漸涼透的碧螺春,茶湯裡倒映著自己舒展的眉峰,方才還擰成疙瘩的眉心一點點鬆開,眼底的困惑像被朝陽驅散的晨霧,慢慢浮起透亮的光。

“哦,原來如此!”他在心裡暗暗點頭,指尖無意識地在膝頭輕輕叩著——難怪張仲父子在江城黑白兩道都吃得開,三宇集團的產業總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背景,全木商事的觸角更是悄無聲息地伸進了各行各業。這些盤踞多年的勢力,想來都是當年倭寇撤退時,某些人處心積慮埋下的暗棋吧?那些看似尋常的生意往來,說不定都藏著對佛心玉的覬覦。

想通這層關節,路人隻覺胸口的鬱氣散了大半。他撐著沙發扶手站起身,衣襟隨著動作輕輕晃了晃,隨即雙手抱拳,對著柳銘長老和柳工深深作揖。彎腰時,他特意調整了姿態,既帶著晚輩對長輩的恭敬,又透著幾分江湖兒女的磊落,額角的碎發垂下來,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銳利。

“真是萬分感謝二位,”他直起身時,嘴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目光先落在柳銘長老花白的鬢角,又轉向柳工眼角的細紋,語氣誠懇得能滴出水來,“幫我解開了盤在心頭這麼久的疙瘩。”

頓了頓,他抬眼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聲音裡添了幾分鄭重,每個字都咬得清晰:“至於佛心玉——請二位放心,待到雲開月明、塵埃落定時,必定完璧歸趙,物歸原主。”

話音落時,他雙手緩緩放下,指尖在袖口下輕輕攥了攥,仿佛那承諾已隨著這動作,在掌心烙下了滾燙的印。柳銘長老看著他眼底那抹不摻假的堅定,捋著胡須的手頓了頓,眼底浮起幾分讚許的笑意。

“如今蛟龍已被降服,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柳銘長老猛地從太師椅上直起身,先前撚著胡須的手“啪”地拍在茶案上,青瓷茶杯被震得輕輕一跳,碧螺春的碎末簌簌落在桌麵。他花白的眉毛高高挑著,平日裡溫和的眼角此刻瞪得圓圓的,渾濁卻有神的眼睛裡像淬了火,亮得驚人,連帶著聲音都比往常高了八度,帶著股壓抑了太久的激動:“我們這些人守著金銀潭,盼了一代又一代,等的可不就是路小哥這句話麼!”

說著,他往前邁了半步,月白色綢衫的下擺掃過凳腿,露出的腳踝上,一雙布鞋的針腳都磨得發亮。他對著路人深深一揖,佝僂的脊背在這一刻挺得筆直,花白的頭發隨著動作微微晃動,那姿態裡既有長者的鄭重,又藏著如釋重負的懇切。

一旁的柳工早已紅了眼眶,方才還沉穩的他此刻雙手緊緊攥著拳,指節捏得發白,連指縫裡都沁出了細汗。他猛地從旁站出來,膝蓋在地板上磕出輕響也渾然不覺,對著路人抱拳躬身,腰彎得幾乎與地麵平行,聲音帶著明顯的哽咽,卻字字清晰:“大恩不言謝!路小哥今日這番話,比給我們柳家千兩黃金還重!往後若是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水裡火裡,絕無二話!”

他抬起頭時,眼角的皺紋裡還沾著未乾的濕意,卻咧開嘴笑了,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那笑容裡有釋然,有感激,更有壓在心底多年的石頭終於落地的輕快。

路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鄭重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微發燙,連忙擺了擺手,指尖在身前慌亂地晃了晃。他眼神裡帶著幾分窘迫,嘴角卻彎著溫和的笑意,聲音也放軟了些,帶著點被捧得手足無措的靦腆:“不用謝,真不用謝。”

他撓了撓後腦勺,額前的碎發被蹭得有些淩亂,語氣裡滿是真誠:“大家能遇上就是緣分,說是好朋友也不為過,互相搭把手本就是應該的嘛。”

話說到這兒,他看了看窗外漸顯的魚肚白,知道時候不早了,便往後退了半步,對著兩人拱手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擾二位歇息了,就此彆過。”

話音落,他也不等回應,轉身便朝著客房的方向走去。步伐輕快了些,背影裡帶著幾分如釋重負的輕鬆,走到走廊拐角時,還不忘回頭朝兩人揮了揮手,袖口隨著動作輕輕揚起,像隻終於舒展翅膀的鳥兒。

路人腦袋剛沾到枕頭沒多久,正陷在昏沉的夢鄉,隻覺得渾身骨頭都軟得像棉花,眼皮重得怎麼也掀不開。忽然胳膊被人猛地一拽,他“唔”了一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晨光透過窗欞在被單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連帶著眼前那張臉都顯得有些模糊。

“小哥哥,都六點啦,快起床!”一個清脆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帶著點嬌俏的催促。路人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是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額前的碎發被晨露打濕了幾縷,眼睛亮得像浸了露水的葡萄,正叉著腰站在床邊,另一隻手還攥著他的被角,大有不起來就直接掀被子的架勢。

她見路人還眯著眼犯迷糊,又拽了拽被角,聲音拔高了些,帶著點孩子氣的得意:“你看你看,太陽都快曬到屁股咯!再不起,早飯都要涼啦!”

路人被她吵得沒了睡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角沁出點生理性的淚,嘴角卻不由自主地牽起笑意,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嘟囔:“知道了知道了……這就起,這就起……”說著,他慢吞吞地坐起身,頭發睡得亂糟糟的像個雞窩,眼底還蒙著層沒散儘的困意,卻被這鮮活的晨光和清脆的聲音,攪得心裡暖融融的。

路人正跟周公聊得熱絡,腦袋裡的困意像化不開的濃漿,眼皮黏得堪比強力膠。昨晚熬到那麼晚,此刻困意正酣,骨頭縫裡都透著股懶得動彈的勁兒。

聽見對方報的時辰,他睫毛顫了顫,才勉強掀開條縫,眼裡蒙著層白茫茫的霧,連眼前的人影都看不太真切。他咂了咂嘴,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帶著濃濃的鼻音討饒:“再睡五分鐘……就五分鐘,成不?”

話音還飄在半空,人已經像沒骨頭似的倒回枕頭上,胳膊一撈就把軟綿綿的空調被抱了個滿懷,臉頰往被角上蹭了蹭,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洗衣液清香。不過眨眼的功夫,均勻的呼吸聲就再次響起,嘴角還微微翹著,顯然已經跌回了夢鄉,剛才那幾句話,更像是困極了的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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