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鬼塚的車頭忽然不受控製地左右搖擺,他的心像被人透過身體攥在了手掌裡,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慢,整個世界都隻能聽到他急促的心跳聲。
這種恐懼猶如實質將他包圍,讓他無法思考、無法進行下一步動作,而腦袋裡卻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告誡他:
“鬼塚,停一下!快停下!出事故的不是龍二,而是你!是你要害死他!”
“什麼?”
鬼塚突然間想起來了,他想起來當時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他試圖追上龍二大哥的摩托,將速度提到了自己從未駕馭過的區間,麵對駛來的卡車時出現了輪胎打滑現象,眼看著麵臨失控、就要人車俱毀。
千鈞一發之際,龍二大哥果斷靠近他,用過人的臂力替他穩住了車頭,還引導他駛向路邊。
但也正因為幫他、救他,導致龍二大哥的摩托車來不及躲閃,與卡車發生碰撞,墜下山崖,屍骨無存。
“原來是我……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是我不清楚自己的實力,一味逞強,這才害死了龍二大哥!是我!我是個沒用的廢物!
我懼怕速度,我內心深處最懼怕的竟然是速度!?就這樣,我還夢想成為最快的騎手?笑話!哈哈哈,真是個笑話!
鬼塚大樹,你就是那個最可笑的人!龍二大哥也因你而喪命,你永遠不可能成為你想成為的人!”
想起了一切的鬼塚哈哈大笑,他的笑聲伴隨著向後飄出的眼淚,讓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鬼塚,你這個臭小子給我打起精神來!不到最後一刻,還沒有到放棄的時候!彆忘了我們暴走族的精神,不向命運低頭,死神也追不上我們!”
龍二大哥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鬼塚睜開眼,看到一頭銀發的龍二伸出右手,死死穩住了他的摩托車車頭。
“龍二大哥!”
鬼塚看著那個自己最崇拜的男人,後者的眼睛裡滿是關切,粗壯有力的手臂替他穩住了車道。
“不!我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就算這是假的,我也不能再害龍二大哥一次!對!不到最後一刻,我們絕不能放棄!龍二大哥,我們一人一邊,避開那輛卡車!”
鬼塚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他重新握住摩托車方向,甚至跟龍二拳頭對拳頭,互相給了一個作用力,使得他們兩人的摩托車在即將碰撞到卡車的一瞬間,呈“Y”字型向兩側分開。
“嗡——”
鳴著喇叭的卡車從兩人中間瘋狂駛過。鬼塚大樹在這一刻扭動油門,衝破了那個他一直沒能衝破的臨界點。
當他穩住車身往旁邊看去時,發現有著銀色刺頭的龍二大哥正一臉欣慰地看著他。
這一次,他們沒有和卡車相撞,他的大哥好端端的,而他本人也終於戰勝了自己對於速度的恐懼。用大哥的話說,他已經成為了一名真正的暴走族,一名午夜騎士!
“大哥!做到了!我們做到了!哈哈哈哈,我做到啦!”
正在歡呼的鬼塚眼前的景象驟然破碎。在他們行過一處轉彎後,一輛夜間行駛卻沒有開車燈的卡車同時撞到兩人,連著摩托車一起飛上天空。
他的夢境到此結束,等他醒來時,已經躺在了敗者組的休息室內,臉上布滿了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