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一句,幾乎是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
他怕死,更怕被當成沒用的垃圾,扔進那個比死還可怕的地獄!
杜明遠聽完,嘴角緩緩扯出一個冰冷刺骨的弧度,滿是嘲諷。
“王彪。”
他身體向後一靠,陷進寬大皮椅裡,目光像兩把剔骨刀,剮在王彪身上。
“這點破事都壓不住?幾個等死的廢料,就把你們嚇破膽了?”
“非常時期,行非常之法!死幾個賤民算什麼?這是優化資源,減輕負擔!懂嗎?!”
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鐵錘,狠狠砸在王彪緊繃到極限的神經上。
“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消耗資源的,那些垃圾,早死早超生。
省下的每一口糧食,都是留給能精英的!這才是大局!”
“嗬...你們怕什麼?嗯?怕那些風一吹就倒的廢物?還是怕…”
杜明遠冷笑一聲,聲音陡然壓低,帶著赤裸裸的威脅。
“……自己交不了差?”
王彪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覺得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明白了,任何“緩一緩”或“加強防護”的請求都是妄想。
他們這幫人的命,在杜明遠眼裡,恐怕也隻是能多乾點活的垃圾。
“再讓我聽到這種屁話,你,也甭乾了。”
杜明遠毒蛇似的目光,釘在王彪臉上,凍得他靈魂都在發抖。
“滾出去!”
王彪如蒙大赦,又像被抽掉了全身骨頭,踉蹌退了出去。
門一關,冷汗瞬間浸透衣背。
“娘的...嚇死老子了”
他癱軟地靠在牆上,大口喘著粗氣,臉上是劫後餘生的慘白,眼底卻翻滾著更深沉的絕望。
“頭兒...您乾嘛讓著他?咱兄弟這麼多,一人一拳都能捶扁他...”
張爻趕緊扶住腿肚子還在打顫的王彪,邊走邊‘打抱不平’。
“你懂個屁!”
王彪狠狠剜了張爻一眼,眼神裡全是後怕。
“那狗日的可是基地長養的金絲雀兒…誰敢動?!”
張爻好似不識臉色,一個勁兒的拱火。
“不就是個賣屁股的玩意兒?!弄死得了!咱又不是沒家夥...”
“你他娘是虎啊!”
王彪被張爻那嫌棄的眼神,刺得火冒三丈。
“你真以為那主意是他杜明遠出的?他就是陳光宗放出來咬人的一條狗!”
“那您...還怕他?”張爻繼續激。
“怕他?!”
王彪嗤笑一聲,左右瞟了一眼,聲音壓的更低。
“要不是陳老鬼罩著...就那黑心玩意兒?墳頭草都三米高了!”
“這有啥的?!您手裡拿的也不是燒火棍!”
張爻眉毛一挑,湊近王彪,聲音壓的極低,抬手在脖子上一劃拉。
“要我說,連陳老鬼一起...您上去得了...”
“啪!”
王彪反手給了她一個脖溜子,但後麵那句話,卻像根羽毛,在他心裡輕輕搔了一下。
他斜睨著張爻,眼底卻閃過一絲得意,覺得這愣頭青是真跟自己一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