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呀!”
白羽進了空間直奔房車大床,等張爻給她挪過去設備箱,頭也不抬,便開始翻找。
“不留證據,上麵還不得以為就是場普通暴亂?他們哪知道這裡的真相?”
“那...你的意思是,咱殺完人,還得揣著這些玩意兒,跑一趟京城去上交‘罪證’?”
張爻癱在房車的沙發上,眉頭擰成了麻花,這不是連自己的罪證也一起交了?
“這裡總要有人接管,這些證據至少能起個警示作用!也讓後麵來人,心裡有數!”
白羽從箱子裡刨出不少微型記錄儀,緊緊攥在手裡。
張爻轉頭撇嘴,心中暗暗嘀咕‘多麻煩...好像他們知道了,就能派個好人下來似的,不都一樣嘛!’
白羽抬眼看向臉皺成包子的人,目光異常堅定,深處藏著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
“…反正咱倆現在也沒什麼要緊事,窩在這裡也悶得慌,就當去旅行了。”
她想的比張爻遠得多。
雲城基地能爛成這樣,那更偏僻的地方呢?說不定更爛!
軍隊被調走,肯定有國家層麵的大原因,顧不上監管所有角落。
但如果下麵這些吃人的勾當不捅破天,沒人上報,那國家前期投入的心血、建立的秩序,不就全白費了?
總得有人把這攤爛事的蓋子掀開,讓該知道的人知道,給後來者立個碑,也提個醒!
“旅行...旅行?好啊!”
張爻前麵那些關於證據、警示、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唯獨“旅行”兩個字像火星子濺進了油鍋。
她“噌”地坐直了身體,眼睛瞬間亮得驚人。
“那咱全國溜達一圈吧!我還沒見過真正的大海呢!”
兩天後,市政走廊轉角,張爻佯裝整理防洪沙袋,沉穩的腳步聲,伴著溫和談笑由遠及近。
陳光宗被幾人簇擁著走來,臉上帶著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
“辛苦了,地麵很乾淨。”
他甚至停下腳步,對著清潔工和藹點頭。
張爻立刻垂首,恭敬避讓,就在錯身間,她眼皮輕撩!
撞進了一雙乍看溫和,甚至帶著長者關懷的眼睛深處。
然而,在那層精心維持的暖光之下,張爻看到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粘稠冰冷的黑暗!
那不是人的眼神,更像是吞噬一切光線的宇宙黑洞,視萬物為棋子。
會議室附近,厚重木門虛掩,陳光宗透著威壓的聲音清晰傳出。
“...杜明遠!隔離點騷亂頻發,你責無旁貸!
你當防疫是什麼?!
防疫是為了保護生命!方法要得當!群眾有情緒,你要好好疏導安撫!”
陳光宗越說越氣,站起身來,將會議桌拍的彭彭作響。
“豈能簡單粗暴?!這是嚴重破壞基地穩定!這是辜負民眾對我們的期望!”
透過狹窄門縫,張爻看到杜明遠站在下首,姿態謙卑。
“是,是!您批評得對!我深刻檢討!是我急躁疏漏!給基地添亂了!一定立刻整改,全力安撫群眾,杜絕再犯!”
張爻視線下移,瞬間捕捉到兩人垂在身側的手。
就在杜明遠“誠懇”認錯時,陳光宗左手食指,極其輕微朝著杜明遠的方向,輕輕彈動了一下。
而杜明遠低垂的臉上,嘴角肌肉向上牽拉出半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