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撥鼠湊近一點,搓著手,壓低聲音,帶著十二分的討好。
“姐,您給透個底兒,這兩玩意兒能出多少?我砍價,心裡也好有個譜兒不是?”
張爻似笑非笑,眼神在土撥鼠那張寫滿期待的臉上溜了一圈,慢悠悠地開口。
“出多少啊...”
她故意拖長了調子,看著土撥鼠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才慢條斯理開口。
“我想白拿。賣家要是能再搭上點柴油啥的當添頭,那就更美了。”
“呃——!”
土撥鼠一口氣沒上來,臉憋得通紅,手指著黑沉沉的海麵直哆嗦。
“姐...!您...您這...又打算...”
那個“搶”字在他喉嚨裡滾了幾滾,愣是沒敢吐出來。
白羽在一旁,看著土撥鼠抓耳撓腮,原地轉圈,話都說不利索的樣,忍不住輕笑出聲。
“行了,彆逗他了。”
她拿過那遝資料,借著光線,修長白皙的手指迅速精準地點過兩頁。
“這艘三層遊艇,保養得不錯,資料寫九成新。
還有這艘遠洋貨輪,雖然下水有些年頭,但剛做過結構加強,底子夠硬。就這兩艘。”
張爻接過來,對著那兩艘船的圖片左看右看,手指在下巴上摩挲著,嘴裡嘀嘀咕咕。
“還行...是挺漂亮...”
她抬起頭,看向一臉生無可戀的土撥鼠,眼神真誠得發亮。
“鼠啊,你路子野,想想辦法...還是白拿吧?嗯?我覺得有戲!”
土撥鼠心臟停跳,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進旁邊腥臭海水裡!
他哭喪著臉,指著那艘巨輪的照片,聲音都帶上了顫音。
“姐!我的親祖宗!
那小的...那小的兄弟們豁出去,使點陰招,白天摸過去,興許...興許還有點指望!
可這大家夥!!”
他雙手誇張地比劃著,仿佛在抱一個無形的巨大球體。
“哎呀——比那破樓筒子還大幾圈!兄弟們連艙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更彆說開走了!
這...這玩意兒它沒法拿呀!總不能拆了零件,給您扛回來吧?!”
白羽看著張爻一臉認真地琢磨可行性,再看看土撥鼠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當場表演個跳海。
“好了。”
白羽清了清嗓子,壓下笑意,替快暈過去的土撥鼠解圍。
“阿爻,彆為難他了,給個實在價讓他去談。”
張爻撓了撓後腦勺,臉上擠的全是褶子,她買辣條還行,這船...沒買過呀!
“這玩意兒...它也沒個市場價啊...”
她看著土撥鼠那混合著絕望,和最後一絲希望的眼神,大手一揮,非常仗義地拍板。
“這麼著...發揮你三寸不爛之舌的看家本事,給我往死裡壓。
壓得那賣家哭爹喊娘,吐血三升最好!底線嘛……”
她頓了頓,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輕輕拍了拍土撥鼠肩膀。
“你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