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胳膊,整個人往門框上一歪,重心懶洋洋地放在一條腿上,另一條腿還抖了抖。
“喲——?這誰啊?”
斜睨著眼,瞅著那個努力板臉的老頭兒,拉長了調子。
“排麵不小嘛?堵我家門口...這是要開雜貨鋪啊?”
白寶山臉色發青,活了大半輩子,商海沉浮,什麼人沒見過。
可眼前這個吊兒郎當,抱著胳膊抖腿,說話比海風還衝的女人,真是他親孫女挑的伴兒?
他孫女那麼優秀,就算喜歡女人,怎麼也得挑個知書達理的吧。
這咋找了個跟街頭混混,黃毛似的痞子?!
老頭兒心裡那點對孫女的憐惜,瞬間被眼前這痞子攪得七葷八素。
他硬生生把視線從張爻身上拔開,渾濁目光穿過鐵柵欄,死死釘在白羽身上。
“小羽...”
白寶山的聲音刻意放軟了些,帶著點老年人特有的沙啞氣音,努力想擠出點溫和。
“跟爺爺回家吧。外頭太亂,你一個人,爺爺不放心。”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目光黏在白羽那張毫無波瀾的臉上。
“你想要什麼,爺爺都給你備著...家裡安全。爺爺...也能安心。”
他身後的白文清微微垂首,眉頭輕蹙又隨即平鋪,抬眸打量白羽。
而白澤、白玥以及那些跟來的小輩,一個個眼神複雜,有憤懣,有不甘,但更多的是忌憚。
個個憋得臉色鐵青,眼刀子狠狠剜著門裡兩人,恨不得把鐵門都瞪穿。
白羽目光掃過他那張努力堆砌慈祥的臉,掃過他身後那群敢怒不敢言人,最後落回老頭兒身上。
“那天的話,白小姐沒帶到?”
白羽站得筆直,平靜如水,月光給她側臉鍍了層冷硬的邊。
“我說了,沒瓜葛。再糾纏,後果自負。”
這話像淬了冰的鞭子,狠狠抽在白寶山臉上。
他眼角肌肉抽搐,攥拐杖的手背青筋暴起,深吸一口氣,渾濁老眼裡竟泛起一點水光。
“小羽...爺爺是來道歉的。”
白寶山的聲音發顫,拐杖在地上無意識地杵了兩下。
“爺爺想...想補償你。你給爺爺個機會,好不好?”
白羽嘴角向上扯了一下,卻沒半點暖意,隻有冰碴子似的諷刺。
“嗬,你覺得...道歉有用?”
她微微偏過頭,目光穿透了眼前的夜色,落在不知名的遠方。
“還有,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真想道歉...”
她頓了一下,冰冷笑容加深,直視白寶山的眼裡紮滿冰針。
“去地底下,親自跟他們說。我可以送你去。”
白寶山身體猛地一晃,臉色瞬間褪成灰白,嘴唇哆嗦著,眼睛瞪得老大。
腳下踉蹌一步,全靠身後的白文清死死架住才沒栽倒。
“混賬——!!!”
白澤氣得渾身肥肉亂顫,手指哆嗦著指向門裡,唾沫星子噴出老遠。
“反了你了!老爺子這把年紀,親自上門給你賠笑臉,你就是這麼當孫女的?!”
白玥更是尖著嗓子,臉扭曲變形,一雙染著大紅指甲的爪子扒在院門上。
“不孝的東西!白眼狼!我們白家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攤上你這麼個玩意兒!你爹當年就不是個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