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下巴朝門外槍聲方向,猛地一揚。
“在裡麵動靜鬨大了,剛續的房租打水漂,還得卷鋪蓋跑路。”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張爻氣鼓鼓的臉上,慢悠悠地補了一句。
“遊艇...不要了?”
這話像盆冷水,精準地澆在張爻的怒火上。
她動作一僵,拉門的手停在半空,瞪大的眼睛裡那點殺伐氣瞬間被“虧本買賣”四個大字給衝淡了。
白寶山被槍聲驚得渾身一哆嗦,掙紮起身,抬起手中拐杖就砸在還在兀自叫罵的白澤身上。
“混賬東西!”
白澤的咆哮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痛呼和金屬落地的脆響。
“誰讓你動槍的?!反了你了!!”
“啪!啪!咚!”
那紫檀木拐杖結結實實砸在肥膘上的悶響,伴隨著白澤殺豬般的慘嚎。
“啊!爸!爸彆打了!疼!!”
“誰給你的狗膽!給我跪下!!”
白寶山氣瘋,拐杖指著被抽得嗷嗷叫,試圖躲閃的白澤,對著旁邊嚇傻的保鏢咆哮。
“按住他!給我把這孽障按住!!”
幾個保鏢如夢初醒,一擁而上,死死架住白澤胳膊,從後麵鎖住他肥胖身軀,強行把人按得半跪在地。
“放開我!爸!你聽我說...啊!!”
“啪!咚!啪!”
拐杖帶著風聲,如同雨點落下,發出沉悶肉響,白澤的慘嚎一聲高過一聲,肥肉亂顫。
門內,張爻端著那挺重機槍,聽著外麵那拐杖抽肉的悶響和鬼哭狼嚎的動靜,嘴咧成了花。
她甚至還抱著槍,湊到貓眼想看看白澤挨揍的慘樣。
白羽按在她手臂上的手依舊沒鬆,眼神示意她:槍收起來。
張爻撇撇嘴,有點不情願,但還是心念一動,懷裡重機槍瞬間消失。
外麵,混亂的抽打和嚎叫持續了三分多鐘,才在白寶山粗重如破風箱的喘息聲中漸漸停歇。
過了好一會兒,白寶山的聲音才再次響起,隔著門板,帶著劇烈喘息和強撐的虛脫沙啞。
“小羽...爺爺...爺爺給你道歉。”
他喘著粗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肺管子裡擠出來的。
“讓你...受驚了,是爺爺沒管好他們。爺爺回去...一定...嚴懲不貸,給你一個交代!”
白寶山停頓了很久,想平複氣息,也在積蓄最後一點力氣。
“東西...爺爺放門口了,你...你看看有沒有合用的。”
他似乎想再說點什麼,但最終隻化作一句帶著無儘落寞的歎息。
“爺爺...過幾天再來看你。”
引擎發動聲響起,車輛依次駛離,隻留下那堆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的禮物小山。
直到外麵的動靜徹底消失,隻剩下海風嗚咽。
張爻走到窗邊撩開窗簾確認,臉上那股殺氣沒了,但嫌棄和不爽快溢出來了。
“哼!罵街就罵街嘛,還他媽掏槍?!神經病!”
她一屁股坐回餐桌旁,叉起桌上半涼牛排狠狠咬了一口。
“明天我就去把他家保鏢的槍全偷了!讓他嘚瑟!”
白羽慢悠悠踱過來,拿起桌上紅酒杯,指尖在杯壁上輕輕一點,唇角彎起一個極淡弧度。
“就順那幾把破槍?”
伸出食指,刮了下張爻挺翹鼻梁,微微俯身,湊近耳側,清冷聲音帶著一絲狡黠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