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清冷目光裡沒什麼情緒,張爻更是樂得清靜,還撇嘴嘲諷。
“咬死狗算個屁,我家貴兒,能吃人。”
沒人打擾,兩人帶著富貴兒就撒開了玩。
張爻拿著牛肉乾,逗得饞狗滿草坪瘋跑追逐,白羽則慢悠悠跟在後麵,看著一人一狗鬨騰。
玩鬨了小半宿,張爻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擠出點淚水。
“哈——啊...奇了怪了。”
她把飛盤丟給狗子,揉揉眼睛,感覺眼皮有點沉。
“這還沒到平時睡覺的點兒呢,咋困勁兒這麼大?”
白羽輕輕蹙眉,疲憊感從骨頭縫裡滲出來,她也忍不住掩口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嗓音帶著點困倦鼻音。
“嗯...是有點。”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腕,腕表上,指針清晰地指向五點十三分。
白羽的動作頓住,按之前,這邊快四點多,天邊就泛魚肚白,五點,太陽早該冒頭。
可此刻,整個天地依舊沉浸在一片濃得化不開的純粹墨色之中。
路燈昏黃的光暈之外,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沒有一絲天光欲來的跡象。
張爻看過時間,撩起脖梗,看向那黑沉沉的天空,臉色褪去了所有玩鬨和困倦。
“永夜...要來了。”
白羽看她驟然變化的臉色,心頭不安也迅速擴大,地質災害書沒少看,更清楚之後有多難熬。
永夜前兆,便是一日24小時的時長被持續增加,地球自轉速度逐漸變緩。
本就晝夜顛倒的日子,經此一變,讓幸存者的生物鐘變得更紊亂。
差不多快兩個月後,地球便幾乎停止自轉。
一麵白晝,一麵黑夜,科學稱為潮汐鎖定,就像月球永遠隻有一麵對著地球。
華國便在永夜區,還好是逐漸減緩,不然突如起來的刹車應力,能撕碎地表所有生物。
永夜沒有大地震那麼直接要命。
但它會持續降溫,像鈍刀子割肉,一下凍不死你,卻能讓你骨頭縫都發寒。
越到後麵,沒有光合作用製氧,大氣也會凍結沉降,地表覆蓋著凝固氣體和冰層。
後期缺氧就已經夠致命,更彆提地球停止自轉後,引起的一係列連鎖反應災難有多少。
永晝區是灼熱地獄,永夜區是冰凍墳場,晨昏線更是風暴肆虐的死亡走廊。
張爻目光掃過周圍那些,依舊沉浸在昏黃燈光下,還未完全意識到危險降臨的人。
而且...黑暗,永遠是滋生罪惡最好的搖籃。
永夜降臨後,沒了陽光的威懾,沒了白晝的界限,人心裡的魑魅魍魎,爬的隻會更瘋狂。
搶劫、強奸、虐殺、放火...所有見不得光的東西,都會在這片黑裡瘋長,基地內也不能幸免於難。
張爻抓住白羽的手腕,叫上狗子轉身就走。
“走,回家。”
兩人帶著不再嬉鬨的富貴兒,腳步匆匆往自家彆墅趕去。
身後,那片黃土地依舊被路燈點綴著,像漂浮在無邊墨海上的幾座孤島。
而更遠處,如墨夜空,正無聲地宣告著,它即將開啟漫長統治。
一進門,張爻反手就把門落了鎖,庫庫往外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