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跟著推車,寸步不離,眼神就沒從張爻臉上挪開過半分。
“姐?嫂子姐?”
土撥鼠急得在旁邊連聲喊。
白羽充耳不聞,她猜測,醫生翻來覆去也查不出的病因,就是張爻那個寶貝空間。
為了一口氣挪那五萬多噸的破船,她把自己那點精神力徹底榨乾。
這根本不是身體受傷,是魂兒都快耗沒了。
一群人跟著病床,呼啦啦湧到重症監護室門口,被護士攔在外麵。
白羽隔著厚厚的玻璃牆,貪婪地盯著裡麵那個安靜躺著的身影。
“嫂子姐,你先回去換身衣服。我在這守著,一有動靜立馬叫你。”
土撥鼠看著白羽臉色發青,滿身乾涸發黑的血跡,想勸人緩口氣兒。
白羽極輕微地搖了搖頭,眼淚還在無聲地流。
“小羽啊...”
白寶山拄著拐杖,在白文清的攙扶下走上前,聲音刻意放軟。
“聽爺爺的話,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這裡我安排了最好的護工,輪班盯著,不會有事的,你彆把自己熬垮了。”
白羽像沒聽見一樣,紋絲不動。
白寶山碰了個軟釘子,臉上那點見到孫女主動認親的喜氣也淡了幾分。
白文清眼神掃向玻璃牆內的張爻,又掠過白羽狼狽卻異常執拗的背影,看不出情緒。
院長走了過來,語氣帶著職業性的嚴肅。
“這位家屬,重症監護室是無菌環境,就算探視,也必須嚴格消毒。
你穿著這身,對病人也是一種潛在威脅,為了她好,也請你去清潔消毒,換上乾淨衣物再來陪護。”
這話像根針,終於紮破了白羽那層凝固的殼。
她緩緩轉過頭,那雙通紅眼睛掃過院長,又落在土撥鼠臉上。
“讓人去彆墅,把裡麵能賣的東西全賣了,換積分。”
白羽開口,聲音嘶啞得厲害,像砂紙磨過,眼神又轉向老牛。
“你去找那個小玲,讓她給阿爻挑幾套換洗的裡外衣服,要新的,純棉舒服的。
我的隨便弄一套,能穿就行,乾淨就好。”
白寶山眉頭立刻鎖緊,他這麼大個人戳在這兒,白家的掌舵人。
親孫女為了幾件衣服,還要讓外人去賣她那破彆墅裡的家當?
“小羽,衣服家裡都給你備著呢,你現在就跟爺爺回家,好好洗個澡,睡一...”
“白先生。”
他話沒說完,白羽冰冷視線已經像刀子一樣剮了過來,直接打斷。
“麻煩您,借我十萬積分,急用。這筆錢,我會還。”
她用的是借,語氣卻硬邦邦,說完目光又轉回到玻璃牆內的張爻身上。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錢留下,人閉嘴,其他免談。
白寶山被這聲疏離的“白先生”,噎得老臉有些掛不住。
旁邊的白文清適時地輕輕扶了一下他的胳膊,低聲道。
“爺爺,小羽現在心裡急,您彆跟她計較。錢的事,我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