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爻...”
白羽緩過神,無力的抓住張爻撫在她臉上的手,聲音沙啞,眼圈泛紅。
“這些...災,根本不是天氣的事兒。
它們不是獨立的,是連續反應...是地心,地心出了毛病!”
先是地核散熱亂套,能量憋在裡麵亂竄,才搞得地麵忽冷忽熱,連帶大氣循環全崩潰。
能量憋到一定程度,總得找個口子發泄,就把地殼憋出了內傷。
到處是裂縫,所以才到處地震,連死火山都給硬生生灌活了!
這股勁兒太大,持續攪動,愣是攪和得整個星球越轉越慢,最後直接歇菜。
刹車產生的應力,將本就千瘡百孔的地殼徹底撕裂,剛才的超級海嘯,正是海底架構被強行扯開巨口的結果。
白羽渾身發冷,過了好幾久,重重喘了口氣兒,才把那個最嚇人的猜測吐出來。
“咱們踩的這顆星球,從裡到外,根子早爛透了。
它...怕是扛不住...要重啟了。”
她癱在沙發裡,像被抽了筋,眼神空得嚇人,嘴角還勾著一絲極淡自嘲。
張爻還是頭一回在白羽臉上,看到死寂。
心裡揪的厲害,彎腰把人抄起,自己坐進沙發,讓白羽側坐在腿上。
“彆想了...”
像個大號娃娃一樣圈在懷裡,她臉蹭著白羽臉頰,聲音放緩。
“它爛它的,咱過咱的,活一天就賺一天,吃好喝好,氣死它...嗯?”
白羽沒吭氣,把臉更深地埋進張爻頸窩裡,閉上眼。
聽著她輕聲絮叨,聽著她胸腔裡平穩的心跳,緊繃神經一點點鬆弛。
眼皮越來越沉,呼吸變得悠長均勻。
也許沉睡,便是此刻能逃離那令人絕望現實,唯一有效的辦法。
感覺懷裡人睡實沉了,張爻才輕手輕腳抱著人起身,挪回臥室,小心放進柔軟被窩。
動作輕得不能再輕,替她脫下衣服,熱毛巾仔細擦拭。
完事兒掖好被角,調暗燈光,自己才出去衝澡。
這一覺,白羽睡得昏天黑地。
張爻醒來後,時不時瞅一眼,見她一直沒動靜,心裡開始打鼓。
三十多個鐘頭了,這哪兒是睡覺,彆是受刺激太大,直接昏過去了吧?
但白羽還時不時無意識的翻個身,她琢磨不透,在床邊上來回轉磨。
隔一會兒就湊過去,手指頭伸到白羽鼻子底下,探探還有沒有氣兒。
後來乾脆翻出本磚頭厚,不知道啥時候順來的《常見心理疾病識彆與應對》。
盤腿坐床邊上,眉頭擰成個死疙瘩。
等到白羽終於從深沉睡眠中睜開眼,視線還沒完全清晰,就先瞅見個毛紮紮的腦袋瓜杵在床邊。
張爻頂著一腦袋被雷炸了的亂毛,耳朵上滑稽地夾著個聽診器,那聽頭正貼在她心口上。
張爻自己還渾然不覺,一手捧著那本破書,一手使勁撓著頭皮,嘴裡嘟嘟囔囔。
“...持續性地提不起任何興趣...看啥都煩...睡不醒或者睡不著...
這...咋這麼像...”
白羽看著眼前這景象,愣了幾秒,沒忍住,從喉嚨裡溢出一聲極輕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