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隻剩下鄭忻之和季瑤。
季瑤走到他麵前，心情有些複雜。
剛才他維護自己的話讓她心裡一暖。
但，劉教授提到“張薇”時他瞬間的冰冷反應，又像一根小刺紮了一下。
“謝謝。”她輕聲說。
鄭忻之推了推眼鏡，似乎想緩和一下氣氛。
“關於項目的材料的材料，我選了幾種，進去說？”
兩人走進辦公室。
鄭忻之的辦公室和他的人一樣，整潔得近乎刻板。
文件分門彆類，書籍排列有序。
他打開電腦調出資料，示意季瑤坐下。
季瑤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辦公桌角落吸引。
那裡放著一個相框，倒扣著。
是那張照片嗎？
那個張薇。
季瑤心裡咯噔一下。
鄭忻之注意到她的目光，順著看過去，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並沒有去動那個相框，而是若無其事地將電腦屏幕轉向季瑤。
“這幾種材料各有優劣，你看……”
季瑤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但心思卻有些飄忽。
那個倒扣的相框像一個無聲的宣告，提醒著她這個男人心裡或許藏著一個她未曾觸及的角落。
討論完材料，季瑤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時，她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那個依舊倒扣著的相框。
“鄭教授.……”
她遲疑了一下。
“劉教授說的張薇教授……她……”
鄭忻之抬起頭，鏡片後的目光平靜無波。
但季瑤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極淡的疲憊和疏離。
“是以前的一位同事。”
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工作上的事情而已，不必理會劉教授的話。”
同事？
僅僅是同事？
那照片上的親密又算什麼？
季瑤心裡有無數個疑問，但看著鄭忻之明顯不願多談的神情，她最終隻是點了點頭。
“知道了。那……材料的事，我回去再想想，晚點發信息給你。”
“好。”
鄭忻之頷首。
季瑤走出辦公室，輕輕帶上門。
走廊裡空無一人。
她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那個倒扣的相框，劉教授意有所指的話，還有鄭忻之瞬間的冰冷反應都像一團迷霧籠罩在她心頭。
她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在搜索引擎裡輸入了“張薇航天大學”。
———
在她離開後不久，鄭忻之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那個倒扣的相框。
照片上，年輕的他笑容略顯青澀，身邊的女孩笑容燦爛。
他靜靜地看著照片，眼神裡沒有懷念，隻有疲憊和嘲諷。
他打開辦公桌最底層的抽屜，將相框放了進去，動作乾脆利落，像是在處理一件不再需要的舊物。
抽屜裡，除了相框，還有一份標記著“季銘——天穹計劃複查”的文件夾，以及幾張泛黃的、寫滿複雜公式和實驗數據的稿紙。
他關上抽屜，鎖好。
目光落在桌麵上季瑤剛剛留下的草圖上。
那充滿生命力的線條，與這個刻板整潔的辦公室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