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顏時宜被她戳中心事，又羞又惱，恨不得立刻把門摔上。
可對上她那了然又帶著點促狹的眼神，那點力氣又莫名其妙地泄了。
他氣鼓鼓地撇開頭，小聲嘟囔。
“要你管……”
“嗯，我是管不著。”
顏末尋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就是有點可惜，本來還想說，某人要是態度好點，看在他是我親堂弟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幫他保守一個秘密……”
顏時宜耳朵立刻豎了起來，警惕又帶著點好奇地偷偷瞄她。
“什……什麼秘密？”
“比如……”
顏末尋拉長了語調，眼中笑意更濃。
“比如某個小少爺的網名，好像叫什麼“泥嚎窩似泥蝶。”
轟——！
顏時宜的臉瞬間爆紅，連脖子都染上了緋色，整個人像隻煮熟的蝦子。
他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你你你……你怎麼知道？！那不是我！我……我才沒有！”
“你你你……你調查我？？！”
顏末尋一言難儘的看他一眼，似乎在疑惑他的智商。
“因為你的微信名也叫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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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個大粉的名字和顏時宜的名字撞了，說話風格還那麼像，根本不用調查，多看兩眼兩個賬號發的內容就可以確定是一個人了。
“……”
顏時宜徹底啞火了，羞憤欲死，隻想原地去世。
可惡。
他怎麼沒想到名字一樣容易被認出來。
看著他窘迫得快冒煙的樣子，顏末尋語氣溫和下來。
“行了，逗你的。”
她伸出手，在顏時宜驚愕的目光中，輕輕揉了揉他蓬鬆柔軟的頭發。
就像他小時候，顏從歡偶爾會做的那樣。
顏時宜瞪大了眼，小聲嘟囔。
“你怎麼又揉……”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她溫暖乾燥的手掌落在頭頂，帶著奇異的安撫效果。
他咬著下唇，鼻尖又開始發酸，悶悶地點了點頭。
“對不起。”
顏末尋輕笑一聲，收回手。
“我借用哥哥的身份，本身也是騙了你。真要算起來，扯平了。”
她看著少年低垂的頭，紅紅的耳朵，聲音放得更柔緩。
“二叔這些年心裡一直裝著事，裝著愧疚。可他不能說，也不能做太多，他怕把危險引到我們身邊。他隻能用沉默保護，就像……”
她頓了頓。
“就像你母親離開後，他雖然沉默寡言，心裡卻從未放下過你和從歡姐。有些愛，不是掛在嘴邊的。”
顏時宜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顏末尋看著他眼中翻湧的情緒。
“時宜，彆跟自己較勁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
她說完，沒有再多停留，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她轉身的刹那，身後傳來一個帶著濃重鼻音、幾乎被悶在被子裡的聲音：
“真的很對不起，姐姐……”
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但顏末尋聽得清清楚楚。
她腳步頓住，唇角勾起一個真心實意的的笑容，輕輕“嗯”了一聲，又挑了眉。
“同樣的話，也要說給從歡姐哦。”
顏時宜漲紅了臉，半晌還是輕嗯一聲。
樓下，顏末尋的身影重新出現，對上顏博裕和顏從歡詢問的目光，她微微頷首，輕聲道。
“沒事了，讓他自己待會兒就好。”
房間裡，顏時宜一把扯過被子蒙住自己滾燙的臉，心臟還在砰砰直跳。
因為她的話而湧上的數十年的委屈和怨懟，似乎隨著那句遲來的道歉，悄悄散去了一些。
他揪著被角，腦海裡反複回想著和父親和姐姐的每一次相處。
耳朵尖依舊紅紅的，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偷偷往上翹了那麼一點點。
或許。
他該說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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