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寶珠看著外麵絕塵離去的軍用吉普,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該死的林熹微,不光腦瓜子好使,模樣也狐狸精一樣,勾引男人一勾一個準!]
她想了想秦南城對林熹微的偏愛,甚至是偏寵,已經到了任何人都不能衝撞一下的地步。
秦南城那下意識的護犢子行為,根本不是裝一裝麵子工程。
黃寶珠從未見過哪個男人如此厚待老婆!
身處達官顯貴雲集的京都,黃寶珠見識過各種款式的夫妻關係——
有些是平淡夫妻,有些是年少夫妻,有些是半路夫妻,還有一些是貌合神離的表麵夫妻。
尤其是後者,黃寶珠見了無數對!
秦南城這種身份的人,乃至這種身份更往上走一些的大佬,黃寶珠見過無數個!
無一例外,他們沒人像秦南城這樣,把老婆當眼珠子似的看顧。
黃寶珠震驚於林熹微對秦南城的吸引力,也氣惱於自己的屢屢受挫。
“小雲,快起來。”黃寶珠斜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白流雲,立馬換上另外一副麵孔:
“這個林熹微也真是的,油鹽不進,世上咋會有這麼小肚雞腸的人!”
她在給自己找台階下,暗罵林熹微不接受道歉,故意刁難她們。
白流雲期期艾艾站起來,走近一步,故意擎著血呼啦擦的手掌給她看,表情更是委屈不已:
“黃團,我、我儘力了,那個林熹微有秦團長護著,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言下之意,我都跪了,對方依然不肯順著台階下,我能咋辦?
黃寶珠高明就高明在會籠絡人心,相較於馬豔梅,她更會搞小團體:
“哎呀!怎麼傷成這樣了?快,跟我先進去,找找看他們有沒有碘伏,給你擦一擦。”
身為本劇團的負責人,黃寶珠對待下屬格外有手段,籠絡人心甚至都有些潤物細無聲。
白流雲不自覺在心底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黃團不至於責罰我。]
“不礙事,我就一點小傷,清水洗乾淨就行,一兩天就能恢複。”
她說的沒錯,看上去血呼啦擦的手掌,其實隻是擦破皮,視覺比較唬人罷了。
“哎呀,哪能不礙事兒呢?你可是我們台柱子!”
黃寶珠嘴甜得很,拉著白流雲就往裡麵走,嘴裡喊著:
“丁司長?丁司長在不在?”
辦公室裡麵的丁輝,很快應聲:
“哎,在呢!”
……
黃寶珠拉著白流雲進門,丁輝手拿一本《誌摩詩集》站在窗戶邊。
一道光線穿透進來,灑在身姿高挑瘦削的丁輝身上,頗有一股子斯文敗類的味道。
尤其是那玻璃鏡片、銀色邊框的眼鏡,更是顯得他頗具幾分水木清華的錯覺。
白流雲一眼就被他吸引,呼吸都為之一窒。
從丁輝的視角看過來,白流雲就仿佛那清雅頎長的仙鶴,美到讓他移不開眼。
黃寶珠把人帶進門的一瞬間,就知道自己這次成了!
“丁司長,忙著呢?”
丁輝收起手裡的詩集,慢條斯理放在桌上,慢悠悠走過來:
“倒也不忙。”
黃寶珠眼神微妙轉了轉,示意他看白流雲。
丁輝眼神更微妙,流轉在白流雲的周身:
“哎呦,小姑娘那手怎麼了?”
說著,他還疑似心疼一般皺了皺眉頭,歎氣:
“這麼漂亮的一雙手,好端端怎麼傷成這樣?”
白流雲眼圈紅紅,聲音委委屈屈:
“沒什麼大礙,不小心摔倒了而已。”
“哪能不礙事呢?”丁輝幾步走過來,笑眯眯垂眸看她。
黃寶珠心裡雀躍,暗道這個事情成了!
“您這裡有沒有碘伏?”
丁輝沒分視線給她,而是繼續笑眯眯盯著白流雲看,話語裡都是疼惜:
“碘伏……沒有,消毒酒精倒是有。”
黃寶珠哎呀了一聲:“酒精?那麼刺激的玩意兒,哪能給我們劇團的台柱子用?”
她的視線促狹在二人之間徘徊:“小白,白流雲,可是我們劇團最為年輕漂亮的領舞。”
丁輝愈發來興趣了:“那你去馮醫生那裡,領一瓶碘伏回來,就說我們單位需要。”
白流雲連忙說:“黃團,不必如此麻煩,真的,不必如此……”
“哎~不麻煩、不麻煩!”黃寶珠抬眼看向丁輝,仿佛在說:
[成了!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你小子一定記著我的好啊!]
……
黃寶珠一走,屋裡就剩丁輝與白流雲。
謝曉穎跟田妞花躲在屋外的窗台下,默默給菜園子的青菜拔草捉蟲。
來來回回三四遍,二人也是很疲倦。
謝曉穎蹲在地上挪啊挪,挪到田妞花跟前,問:“田姐,現在咋個搞嘛。”
田妞花也是一臉的為難:“我也不曉得咋個搞,人家畢竟是我們的直屬領導。”
謝曉穎對於屋裡的情況,真真是驚呆了:
“我咋個想都想不到,老丁居然是這種人,雪嬌姐咋辦?還懷著娃娃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