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嬌聞言,忽然失聲大笑:“哈哈哈!”
眼淚卻不自覺從眼角滑落,大顆大顆,仿佛王雪嬌一片一片被剝落的心臟:
“林熹微說得對,你在對我用pua大法!”
pua這個新鮮的說法,這個年代自然沒有。
林熹微是重生者,也是親身經曆過地獄模式的女性,因此,王雪嬌的困境她一看就懂。
她說對王雪嬌有一分善良,並非說說而已,是真的存了一絲惻隱之心,源於曾經的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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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王雪嬌獨處的時間,林熹微幾句話就給她點撥清楚了。
此時此刻,腦子清明的王雪嬌,再罵起丁輝來,那叫一個條理清晰、有理有據、刨墳問底:
“丁輝,你個王八蛋!明明就是你自己不球行,還敢打壓我?”
“曾經的我,出身書香門第,高官父親、教授母親,爺奶都是軍政要員。”
“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明明就是你高攀了我!是你們全家高攀了我們家!”
“像你這種鳳凰男,骨子裡就是自卑的孬種!所以,你才一再打壓我,彰顯你那虛無縹緲的優越感。”
“你爹是鳳凰男,誆騙你母親下嫁,生下你,還不如那沉香!”
“沉香好歹還知道劈山救母,三聖母丈夫窩囊兒子優秀,你呢?跟你爹一家人一起,把你母親當傻缺pua!”
“她現在那個又瘋又癲又離不開你爹的樣子,就是將來的我!”
“你從你爹那裡繼承來的基因,吞噬了你娘給你的勇氣基因,你是你娘的人生叛徒!”
“嗬嗬,歸根結底,你,你爹,都是骨子裡自卑到無可救藥的小男人!”
王雪嬌一頓騎臉輸出,嘴巴跟那淬了毒的鋒利匕首一般,刀刀見血。
隻要不是戀愛腦狀態,隻要不被丁輝的濾鏡籠罩,王雪嬌也是一個犀利十足的性格。
如果不夠膽,如果不叛逆,王雪嬌當初就不會一意孤行嫁給丁輝。
丁輝即便再能隱忍,也控製不住狠狠給了王雪嬌兩巴掌,左右開弓:
“王雪嬌!讓你胡說八道!啊?我讓你胡說八道!”
“我又沒說錯!本來就是這樣,你就是個小男人,不折不扣的懦夫,隻會透過家暴我……換取你那可憐的自信心……咳!”
丁輝撲上來掐她脖子:“弄死你!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
“救命!救命啊……救命!”王雪嬌拚命呐喊,暗中卻把錄音筆關了。
……
乘務長雖然出去了,但是,壓根兒不敢走遠。
聽到裡麵的呼救聲,乘務長帶著一群醫護人員直接衝了進來:
“乾啥?哎!你個癟犢子!乾啥呢?殺妻是不是?撒手!快撒手!”
身高足有一米七五的乘務長,體格子又結實,跟丁輝差不多。
衝上來就給丁輝掀翻在地,指著鼻子破口大罵:
“你撒手!大老爺們兒打媳婦,癟犢子玩意兒,不配站著撒尿!”
罵完還不解氣,照著丁輝臉上就是一巴掌,結結實實一巴掌。
眾所周知,東北女人的一巴掌,那叫熊掌刮臉!
丁輝當場就被打得嘴角流血,人都麻了:
“你、你敢打我?我、我我……”
他我了半天,居然不敢衝上來乾仗,惡狠狠盯著乘務長撂狠話:
“我要去告你!”
“告你大爺!”乘務長扭臉又要扇他。
嚇得丁輝倉皇奔命,生怕跑慢了挨熊掌伺候。
就連出機艙時,丁輝都左邊撞一下、右邊磕一下,險些從覆蓋了一層雨雪的舷梯上翻滾下去。
乘務長的怒罵,從後麵追趕上來:“彆讓老娘瞅見你,見一次,打你一次!啥玩意兒也不是!呸!”
林熹微跟秦南城站在舷梯的下麵,四隻眼睛向上看,把丁輝的狼狽儘收眼底。
身後,默默聽了一切、觀察了一切的黃寶珠,帶著白流雲悄悄麼麼跟了出來。
她倆一聲不吭,跟在丁輝的後麵。
林熹微的眼神來回遊走在他們之間,心想:
[一丘之貉!臭味相投!全是為了一己私欲選擇狼狽為奸的壞胚子!啥玩意兒也不是!呸!]
林熹微愈發東北化,這一點必須感謝沈鐵藍與李北雁,日以繼夜給林熹微的口音帶跑偏。
那話說的對,一個宿舍、一個班級、一個集體等等,但凡有一個東北人,不出一周,傳染一窩東北口音。
很快,王雪嬌被醫護人員抬擔架抬了出來,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就連腦袋都被乘務長的厚棉被裹得嚴嚴實實,僅剩一雙眼睛。
乘務長跟在擔架邊上,不停叮囑:“小心、小心著點,女同誌身體不舒服,脆弱著呢,哎,對,慢點慢點啊。”
她又看了看瞪大一雙眼睛的王雪嬌,輕聲安撫:
“你彆怕,很快就到醫院,我會一直陪著你,那王八犢子指定不讓他靠近你,歇逼的玩意兒!”
林熹微看了看王雪嬌,對方還她以“放心吧”的眼神,還用力眨了眨眼。
成了!
林熹微當場get到王雪嬌的意思!
拿到丁輝家暴的錄音證據,不止離婚時有用,就連給雙方家長、雙方老一輩的長輩們交代時,也會有理有據。
這一次,王雪嬌完全站在了弱者一方,丁輝的真麵目也即將大白於雙方家族裡。
這對林熹微與秦南城而言,也是十分有利的局麵,回京以後,必定還會麵對更為複雜的人際關係、錯綜反複的家族恩怨牽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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