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
王雪嬌被乘務長送到了醫院,先是安排了清宮手術,又給送到了加護病房。
晚上。
王雪嬌母親王浮光女士急匆匆趕來,到了醫院四處打聽,詢問病人王雪嬌在哪裡。
人民醫院太大,問了許多同誌,她才曉得女兒在加護病房。
王浮光急匆匆又前往住院部,爬樓梯上到六樓,終於找到加護病房在哪裡。
她看到一身海航師製服的乘務長,試探性上前,問:
“您好,請問是葉秀梅同誌嗎?”
乘務長葉秀梅一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名剪著齊耳短發的勞動婦女,約莫六十歲上下,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嘿,這一看就是文化人,嗯呐,我是葉秀梅,你是……”
王浮光趕緊伸出雙手,緊緊握著葉秀梅的手,上下晃了晃:
“哦!我是王雪嬌的母親,王浮光,秦南城給我搖了電話,讓我來南郊機場人民醫院接閨女。”
她眼神上下打量一番葉秀梅,極為客氣再次感謝:
“葉秀梅同誌,我那不成器的閨女,多虧了您幫忙照顧,感謝!感謝!”
葉秀梅這才反應過來:“噢!您就是王浮光教授吧?秦團長叮囑過,一定要協助您,照顧好王同誌。”
她看了看加護病房裡麵,歎氣:“唉!可憐的王同誌,這一路上,遭了老鼻子的罪哦~”
王浮光也扭過頭,尷尬扯了扯嘴角:
“怪我,沒能把她教育好,當初攔都攔不住,一死一活要嫁丁輝,喊著跟我斷絕母女關係,唉,現在成了這樣,我真是……”
“可不能再提當初!”葉秀梅連忙搶白:
“王同誌已經追悔莫及了,您不能再揪著過去不放,她現在身子骨虛弱,剛剛做完刮宮手術,心理更是脆弱不堪,您是親媽,要給她多多的鼓勵,可不能再打罵她。”
王浮光歎氣:“丟臉就丟臉吧,誰讓自己生了個不爭氣的玩意兒!”
葉秀梅迅速岔開話題:“醫生說了,麻藥勁兒還沒過去,得在裡麵觀察觀察,彆吵她。”
王浮光透過小小的玻璃窗,看著裡麵蒼白虛弱的閨女,心裡特彆不是滋味。
一扭頭,她又恢複女強人本色,撐起笑臉,說道:
“葉同誌,雪嬌的住院費一共是多少?我這就把錢給你,不能讓你出錢又出力嘛。”
……
加護病房內。
王雪嬌其實已經醒了,聽著外麵母親的聲音,心裡清楚明了,母親在強顏歡笑。
眼淚從眼角滾落,王雪嬌心如刀絞!
當年,她自己戀愛腦,非得嫁給丁輝,覺得這個男人就是自己一輩子的依托。
可是呀!
女人,能把感情依托給一個物件,一些興趣愛好,一項持之以恒的事業。
就是不能把感情綁定在一個男人身上!
人,會變!
男人給的愛,願意給,那是愛,不願意了,不愛了,那就啥也不是!
當一個男人不愛你了,再怎麼努力都沒用。
歇斯底裡更是下下策,執著、甚至偏執地想要捏住一個男人,最終隻會遍體鱗傷。
王雪嬌在丁輝這裡,吃儘了這輩子的苦頭。
從小到大,母親王浮光雖然強勢,但是,從來沒讓外麵的風風雨雨浸濕王雪嬌的心靈。
象牙塔裡嗬護備至的王雪嬌,根本不明白社會險惡!
更加不明白,一個男人所謂的愛,原來可以偽裝。
她想了想這些年自己在丁輝這裡……究竟得到了什麼?
答案是,一次次的淩虐,一遍遍打壓pua她,身體與心靈,幾乎被丁輝毀滅……
王雪嬌又想起林熹微那些勸慰自己的話:
“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同樣的道理,也沒有絕對完美的父母。”
“媽媽生下我們,已經是拚儘了全力,你不能指望母親的一輩子都繞著你轉。”
“成年人,要對自己負責。”
“幼年被母親保護很好的人,在彆的地方栽跟頭,難道要責備母親保護太好了?”
“那些幼年沒有母親保護,或者是缺失母愛的人,以後出了社會吃了虧,依然責備母親。”
“呐,你看,世上哪有兩全法?”
“母親這個身份,困住所有為人母的女性。”
“王雪嬌,你也當了媽,應該懂得這其中的酸甜苦辣鹹。”
“成為母親之前,王浮光女士首先是自己!”
“每一位女性,生命裡都不止是孩子、丈夫,她也得是她自己。”
……
王雪嬌幾乎流乾了淚,心裡一遍遍回想林熹微的那些話。
她側過頭,看了看病房外焦急等待的母親,止不住呢喃:
“王浮光女士,對不起,這些年是我任性嬌縱了,給你添了數不儘的煩惱。”
外麵突然響起紛至遝來的腳步聲,好像一群人急匆匆推著移動病床過來了。
沒幾秒。
病房門被打開,醫護人員推著病床進來,七嘴八舌叮囑:
“慢點、慢點!病人下體撕裂嚴重,剛縫好,一定要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