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上的冬天,雨夾雪嗖嗖下,濕冷濕冷的寒風,貼著皮膚物理攻擊。
就是這樣的天氣,黃寶珠帶著自己的團員們,諂媚十足跑去秦家獻藝。
結果!
大門都沒讓進!
一群人灰溜溜趕乘最後一班公交車,又往南郊的招待所返程。
黃寶珠更是尷尬不已、羞憤難當,坐在最後一排,全程垂著腦袋不吭氣。
緊挨著她的幾排人,隻敢眼神交流,不敢抱怨什麼。
坐在前排的同誌們,三三兩兩湊到一起,對黃寶珠恨得牙癢癢:
“你說、你說!掉不掉價呀!”
“彆介,好歹黃團是咱領導,這麼說不合適。”
“那我咋說?誇她牛掰?(ˉ▽ ̄~)切~~”
“好端端跑來獻啥藝?搞不懂!”
“秦家、秦家,是不是秦團長娘舅家?”
“那還用說?滬上有幾個秦家?我可是聽家裡老人說過,這個秦家,嘿,厲害著呢!”
“京都那片地兒,掉個牌匾下來,砸死十個就有九個是當官兒的,剩下一個是皇親國戚,滬上秦家,嗬!”
“這你就沒見識了,滬上這個秦家,元老級,懂不懂?”
“真有那麼厲害?難怪啊,黃團丟這麼大的臉,也要去秦家獻藝。”
“京都姚家,夠赫赫有名了吧?在人秦家眼裡,也就那樣。”
“難怪秦團長能跟秦家的姓,姚家屁都不敢放一個。”
“管球他們姓啥,我心疼我自己個兒,嘿,這鞋給我濕的呦,回去招待所還沒暖氣,明個該咋穿……”
一群人,窸窸窣窣議論著,無不怒氣衝天。
黃寶珠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啥,但是,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
她側過臉,看著外麵黑黢黢的街道,感受著窗戶縫隙鑽進來的濕冷寒氣,臉都凍僵了。
可是,她的心裡呐,窩著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拒絕我又如何?丟人現眼又怎樣?再苦再難,我也一定會咬牙堅持下去!]
[該死的林熹微,一定是你出的餿主意,你倒是帶著秦南城回了你家,可人秦家的臉麵呢?往哪裡擱?]
[回了滬上,你不回婆家,反倒忽悠丈夫回了你娘家,嗬嗬,婦道呢?]
[如此不知好歹的新媳婦做派,我看你以後在秦家如何立足!]
……
黃寶珠用那套規訓好的服服帖帖思維,自以為林熹微得罪了秦家,也自以為秦家以後要給林熹微好果子吃。
事實卻是——
翌日一早,秦家為了表示重視,秦大舅攜妻子盧美薇親自登門,大包小包拎了不少好東西。
平時他們就經常來,哪怕自己不來也讓司機送東西過來。
這都是秦望舒專門叮囑過的重要事情,秦大舅絲毫不敢含糊。
“哎呀,你看看你,來就來嘛,又帶這麼多東西。”老爺子親親熱熱把他們迎進門。
林熹微剛起床,挺著孕肚扶著樓梯走下來,看到來人,急忙打招呼:
“大舅、大舅媽,稀客稀客,那個什麼,我跟南城本來計劃今天回家一趟。”
說著,她暗中掐了一把秦南城。
“嗯,計劃來著。”秦南城對大舅大舅媽一點不客氣: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我計劃先回京,開會,然後結束返航時,再帶熹微回家去。”
說完,他還不忘叮囑:“紅包一定要準備好,每家每戶都得給,結了婚的表哥表姐,也都得準備!”
“呀!南城!”林熹微急了,明著掐一把自家老公:
“這在我娘家呢!”
秦大舅樂嗬嗬一笑,抬手撫摸大背頭,氣質很是儒雅:
“看呐,還是熹微家教好,南城這種二小子,啊?哈哈哈!”
打著馬虎的秦大舅,朝著林老爺子看過來,大人之間努力化解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