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聽到這番話，隻覺得豁然開朗。
李默之所以感到苦惱，那就是又覺得黃繼學給的這個機會可貴，又害怕黃繼學是以這個機會為引，讓自己成為他的炮灰。
畢竟就算是答應成為副秘書長，看起來一時之間風光無限，但是他距離能夠提拔為正處，也要有兩年的時間。
這兩年的時間，無論李默做得有多好，他這些功勞想要結算的時候，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黃繼學已經在市委占據了上風。
否則的話，李默想要解決這個正處，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可以這麼說，一旦黃繼學不占據上風，那麼李默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一場無用功。
所以彆人畫的餅再好，也要看看自己什麼情況。
周瑾輕聲訴說：“到你這個層次，每一步都如同象棋對弈，你可以這一步沒有起到什麼效果，但是你的每一步都不能犯錯。隻要你一直都沒有犯錯，那麼最好的結果，也就是見招拆招。可是你一旦犯錯了，很有可能結局就是被彆人直接吞了。”
李默聽了這番話，又想了想，方才感慨：“感謝姐姐，聽姐姐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姐你現在在哪，我想要去感謝感謝你。”
“嗬嗬，養好身體再說。”
周瑾冷笑一聲，然後就掛了電話。
李默掛了電話之後，隻覺得神清氣爽。之前很多事情，都已經想通了。
等到下班之後，李默就拎了一些東西，去了黃繼學在慶州市準備的家。
黃繼學並沒有住在市委家屬院，而是選擇了一個比較清淨的小區。
李默買了一些煙酒，就直接去了黃繼學小區租房的門口。
隻不過黃繼學並沒有回來，家裡也沒有人。李默就拎著東西在門口等著，沒想到等了十幾分鐘，一輛私家車停在租房門口。
私家車上，張鑫直接走了下來。他看到李默站在門口，不由皺起眉頭：“李主任，你怎麼會站在這裡？”
張鑫本能感覺李默來者不善，畢竟黃繼學這個租房，是他才幫忙弄好的。現在整個市裡麵，應該沒有人知道的，但是李默卻站在這個門口，這給張鑫感覺有些不好。
李默跟張鑫之前不熟，他為了避免誤會說道：“我是在這裡等黃書記，下午的時候，跟黃書記還有一些話，沒有說完。”
張鑫聞言，當即很不給麵子地說道：“有什麼話沒有說完，那就等到單位再說。你拎著東西站在黃書記家門口，這像什麼樣子。你先離開，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很顯然，張鑫將李默當成了那種投機取巧的分子。作為秘書，他自然有將李默趕走的權力。
李默苦笑一聲：“張秘書，是黃書記讓我在這裡等他的。你不行，就打個電話問問黃書記。”
張鑫自然是不相信，可是正當他要說什麼的時候，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一個氣質優雅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張秘書，這位李先生是老黃的客人。”
李默看向這個中年女人，女人臉上魚尾紋很明顯，跟黃繼學應當年齡相仿。不過女人看向李默的時候，卻是滿臉的笑容：“李先生，之前聽老黃說過你，沒想到你比想象中的還要年輕。”
張鑫趕忙給李默介紹了一下，這個女人正是黃繼學的夫人秦文文。
李默之前沒有跟秦文文見過麵，對方能夠一眼認出自己，證明黃繼學應當是跟她說過自己。
李默恭敬喊了一聲黃夫人，秦文文笑著搖了搖頭：“就喊我秦姐吧，不然喊一聲嫂子也行。趕快進來，老黃一會就回來了。”
秦文文引著李默進入了家裡，對待李默也非常的客氣。
張鑫見狀，也不敢說什麼，他趕忙接過了李默的東西，然後又為李默端茶倒水。
秦文文走了過來，對張鑫說道：“張秘書，今天辛苦你接我回來。現在也是下班時間了，你回家休息吧。”
張鑫看了一眼李默，然後點了點頭離開了。
作為秘書，張鑫難免有些失落。黃繼學能夠將他帶到慶州市，他自然是非常高興的，覺得可能會大展宏圖。
可是現在看來，他還沒有完全走進黃繼學一家人的生活。相反來說，李默比他更像一個秘書。
張鑫離開之後，秦文文坐著陪李默聊了一會。
通過聊天能夠得知，秦文文是中學老師，她已經跟著黃繼學將關係調到了慶州市。
秦文文說著，還歎息了一聲：“本來都要退休的人，結果跟著老黃後麵又要顛沛流離。說起來，還是跟你有關係。”
李默自然明白，秦文文說的是，李默之前寫的那篇文章，讓黃繼學有了回來的契機。不過她看似是抱怨，從神態來看，她對於黃繼學能夠重新被重用，還是非常高興的。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黃繼學也回來了。
秦文文笑著起身，去準備晚餐。
黃繼學走了過來：“怎麼樣，有沒有考慮好，我給你的三條路，你選擇哪一條路？”
麵對這個問題，這一次李默沒有任何的猶豫：“我想要自己選擇一條路。”
黃繼學愣了一下，然後看向他，等著他自己所說出所選擇的一條路。
李默說道：“我想要擔任綜合科負責人，跟著黃書記您的後麵，繼續學習。”
綜合科如同辦公室副主任一樣，是慶州市上一輪改革中被簡化的崗位。一般的地級市要不然就是設置綜合一科到四科，要不然就是設置秘書一科到四科。
這兩個科室內容雖然有所差距，不過有一些相似性，一科都是負責市委一把手，二科就是專職副書記。
在全員簡化的背景下，一般設置綜合科就不設置秘書科了。不過慶州市之前是設置了單獨的綜合科，將秘書一科到四科都放在綜合科之下。
秘書一科至四科都是正科級單位，而綜合科自然水漲船高，負責人為副處級。
從一定程度來說，綜合科主任就相當於辦公室副主任。而在以前慶州市的慣例中，綜合科主任相當於一把手的大秘，也是市委辦的關鍵人物。各市委領導的秘書，就在他的管轄範圍之下。
黃繼學皺著眉頭：“既然讓我打報告，恢複這個崗位，為什麼不接受副秘書長的職位？你如果說不出合適的理由，我還是要考慮考慮的。”
顯然，李默的想法，有些超出了黃繼學的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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