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嶠從玉山書院匆匆趕回府邸,心中激蕩未平。邵明珠帶來的消息太過震撼,開原公主懷孕,極有可能是邵明珠的兒子!這既是潑天的富貴,也是滔天的風險!他需要立刻行動,也需要家人的支持與配合。
“來人!速請夫人和小姐到書房來!另外,把大少爺也叫來!”和嶠一進門,便沉聲吩咐管家。
不多時,和夫人、趙靈兒以及聞訊趕來的和玉,齊聚書房。書房內氣氛凝重,和嶠屏退左右,隻留下心腹老仆守在門外。
“父親,何事如此緊急?可是朝中出了大事?”和玉率先開口,他如今在少府任職,深知父親這個時間召集全家,必有要事。
和嶠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複雜地看向趙靈兒。靈兒今日穿著素雅的居家常服,眉宇間帶著一絲溫婉的倦意,見義父神色凝重,心中也不由得一緊。
“靈兒……”和嶠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和一種難以啟齒的為難,“為父有件關乎你和子卿的大事要告訴你……”
趙靈兒的心猛地一跳!看著義父那嚴肅而複雜的表情,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帕子,聲音帶著一絲緊張:“爹爹……您說……是不是夫君他出什麼事了?”
“唉……”和嶠長歎一聲,搖了搖頭,“不是子卿出事……是另一件事……”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最終下定決心,聲音低沉而清晰:
“靈兒……為父剛從玉山書院回來……見了子卿……”
“他告訴為父……開原公主……她懷孕了……”
“什麼?!”趙靈兒猛地瞪大眼睛!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一旁的侍女連忙扶住她!
“靈兒!”和夫人也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握住女兒的手。
“而且……”和嶠看著女兒瞬間煞白的臉色,心中不忍,但還是繼續說道,“子卿說……陳融親自診的脈……已經兩個月了……而且……根據脈象……極有可能是個男孩!”
“男孩?!”趙靈兒隻覺得腦海中一片轟鳴!眼前陣陣發黑!她死死抓住母親的手,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懷孕了?!司馬凝雪懷孕了?!懷了夫君的孩子?!而且可能是個兒子?!
巨大的震驚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楚瞬間攫住了她!她作為邵明珠明媒正娶的發妻,成婚四年,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府中幾位姐妹,也隻有慕容嫣生了一個女兒小平安。如今開原公主那個身份尊貴、與她夫君關係曖昧不清的女人竟然懷了身孕,而且極有可能是夫君期盼已久的兒子?!
淚水毫無預兆地湧上眼眶!她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身體的顫抖卻無法抑製!
“靈兒……我的好閨女……”和夫人心疼地將女兒摟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眼中也充滿了擔憂和無奈。
“父親!這消息可靠嗎?!”和玉也是震驚萬分!他瞬間明白了父親為何如此凝重!開原公主懷孕!懷的還是邵明珠的孩子!這簡直是石破天驚!足以攪動整個朝堂!
“千真萬確!子卿親口所言!陳融的診斷!”和嶠沉聲道,目光掃過震驚的家人,最終落在趙靈兒身上,聲音帶著一種長輩的關切和一絲沉重的勸誡:
“靈兒……為父知道這事對你打擊很大……你心裡肯定很難受……”
“但是……靈兒……你要明白……此事非同小可!這不僅僅是兒女私情,更關係到子卿的子嗣傳承!關係到北疆未來的根基!甚至關係到我們和家的興衰榮辱!”
他走到趙靈兒麵前,語重心長地說道:
“靈兒……你是子卿明媒正娶的發妻!是整個順天府都公認的國公夫人!你的身份地位無人可以撼動!”
“但此時此刻……你作為正妻,作為邵家的主母,必須要有容人之量!要識大體!顧大局!”
“凝雪公主她身份特殊,如今又懷了子卿可能是唯一的兒子……她和她腹中的孩子絕不能有絲毫閃失!”
和嶠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
“為父要你立刻回燕國公府!”
“回到上位身邊!”
“找個合適的時機,委婉地給上位透露一點風聲,讓她心裡有個準備……”
“讓她知道凝雪懷孕了,而且子卿對這個孩子極為看重……”
“讓她明白此事的利害關係,讓她不要在攤牌之時反應過激,把事情鬨得不可收拾!”
趙靈兒靠在母親懷裡,聽著義父的話,淚水無聲地滑落。她明白義父的意思。讓她去給姐姐司馬凝霜“敲邊鼓”,提前打預防針,避免當邵明珠正式攤牌要娶凝雪時,凝霜因震驚和憤怒而做出過激反應,導致局麵失控,甚至影響到凝雪和她腹中胎兒的安危。
雖然心中酸楚難當,但趙靈兒終究是識大體、顧大局的女子。她深知夫君子嗣單薄對邵家、對北疆意味著什麼!她也深知,若凝雪和腹中胎兒真出了事,夫君必定震怒,後果不堪設想!到時候,整個邵府,包括她自己,都將承受難以想象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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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酸澀和委屈,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看著和嶠,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卻異常堅定:
“爹爹……您放心……”
“靈兒明白輕重……”
“靈兒這就回府……”
“靈兒會找時機跟姐姐說的……”
“靈兒知道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