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試圖安慰邵明珠:“姐夫,劉聰此賊喪心病狂,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但您千萬要保重身體,莫要氣壞了身子,如今咱們還需從長計議。”
邵明珠猛地轉頭看向趙駿,眼神中滿是痛苦與無奈:“從長計議?我眼睜睜看著洛陽百姓受苦,看著大晉皇室蒙羞,卻無能為力!我邵明珠空有一身抱負,空有這許多將士,卻不能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保護他們,我有何顏麵麵對天下人!”
祖逖也上前一步,拱手說道:“侯爺,劉聰勢大,如今又占據洛陽。我們雖滿腔怒火,但此刻若貿然進攻,恐難有勝算,還會讓更多將士白白送命。我們需等待時機,積蓄力量,再一舉將劉聰這惡賊擊敗,為洛陽百姓和大晉皇室報仇雪恨。”
邵明珠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試圖壓製心中那如洶湧波濤般的憤怒。他知道祖逖說得對,此刻衝動行事,隻會帶來更多的損失。但一想到洛陽城那地獄般的景象,想到百姓們的慘叫和皇室的屈辱,他的心就如同被千萬根鋼針狠狠刺入,痛不欲生。
許久,邵明珠緩緩睜開雙眼,眼中的怒火雖暫時被壓抑,但那仇恨的光芒卻愈發堅定:“好,就按士稚所言,我們等待時機。但劉聰,這筆血債,我邵明珠一定會讓你加倍奉還!”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誓言,在府邸內久久回蕩。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一地金黃。司馬凝霜正漫步在庭院之中,手中輕撚著一朵盛開的海棠花,思緒不知飄向何處。就在這時,拐角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她下意識地抬頭望去,隻見司馬鄴正朝著這邊走來。
司馬鄴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女子正是先帝司馬煜,心中瞬間明了她的真實身份。他微微一怔,旋即快步走上前,恭敬地撩起衣擺,跪地行禮,聲音沉穩而飽含敬意:“子侄見過皇姑。”司馬鄴特意選擇隱瞞他已知曉司馬凝霜真實身份一事,在他心中,無論如何,這份皇室的親情與尊重都不應因身份的變遷而改變。
司馬凝霜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的皇帝,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欣慰與欣賞交織其中。她趕忙上前,伸出雙手,輕輕扶起司馬鄴,眼中滿是溫和與慈愛:“陛下快快請起,使不得如此大禮,妾身見過陛下。”
司馬鄴緩緩起身,目光與司馬凝霜交彙,微笑著說道:“皇姑,咱們未曾謀麵,但是侄子聽聞您風采過人。侄臣一直聽聞皇姑聰慧過人,心懷天下,今日得見,倍感親切。”
司馬凝霜微微搖頭,淺笑道:“陛下謬讚了,妾身不過是尋常女子罷了。倒是陛下,年紀輕輕便擔起這複興大晉的重任,實乃大晉之幸,天下之幸。”
司馬鄴神色一正,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皇姑,如今大晉山河破碎,百姓受苦,侄臣深知責任重大。侄臣定當竭儘全力,不負祖宗基業,不負天下百姓。隻是這複興之路艱難險阻,侄臣還需多多向皇姑請教。”
司馬凝霜輕輕點頭,目光中滿是鼓勵:“陛下有此決心,實乃大晉之福。這複興大晉,並非一日之功,需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如今局勢複雜,內有司馬睿妄圖割據,外有劉漢等外族環伺,陛下需審時度勢,善用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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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鄴認真聆聽,不住地點頭:“皇姑所言極是。侄臣如今身邊有邵愛卿等一眾忠勇之士,他們皆願為複興大晉出謀劃策,赴湯蹈火。侄臣相信,隻要我等齊心協力,定能重現大晉輝煌。”
司馬凝霜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萬戶侯確是難得的人才,陛下能得此賢臣輔佐,是陛下之幸,也是大晉之幸。隻是,這複興之路,還需陛下時刻保持清醒,不可因一時的困境而氣餒,也不可因一時的勝利而驕傲。”
司馬鄴誠懇地說道:“皇姑教誨,侄臣銘記於心。侄臣定會時刻警醒自己,勵精圖治,為大晉的複興而不懈努力。”
庭院中,微風輕拂,司馬凝霜與司馬鄴的對話在花香中緩緩流淌,那是皇室血脈間對大晉未來的期許與承諾,仿佛也為這艱難的複興之路,點亮了一絲希望之光。
邵明珠處理完軍中事務,匆匆回到府邸。剛踏入庭院,便瞧見司馬鄴與司馬凝霜正坐在花園的亭中,相談甚歡。陽光溫柔地灑在他們身上,映出一片和諧的畫麵。然而,邵明珠心中卻“咯噔”一下,湧上一絲擔憂,生怕司馬凝霜的身份不慎敗露,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他細細觀察,見兩人的氣氛融洽,言語間透著親近與尊重,心中不禁一動,猜到司馬鄴怕是已經知曉司馬凝霜的真實身份。思索間,他微微皺眉的神情逐漸舒緩,乾脆放下心中的擔憂,邁開大步朝著亭中走去。
司馬鄴眼尖,遠遠瞧見邵明珠走來,趕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敬地行禮道:“學生見過老師。”那姿態謙遜有禮,儘顯對師長的敬重。
邵明珠見狀,趕忙快走幾步,雙手輕輕扶起司馬鄴,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陛下無需多禮,此處並非朝堂,無需如此拘禮。您乃一國之君,這般大禮,倒是折煞臣了。”
此時,司馬凝霜也站起身來,蓮步輕移,朝著邵明珠盈盈下拜,輕聲說道:“妾身見過侯爺。”
邵明珠滿臉愛惜地看向司馬凝霜,趕忙伸手將她攙扶起來,語氣輕柔地說道:“夫人何須行如此大禮,你我夫妻之間,不必講究這些繁文縟節。累不累?快坐下歇歇。”說著,便扶著司馬凝霜重新落座。
司馬鄴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臉上露出會心的微笑,說道:“老師與皇姑伉儷情深,實在令人羨慕。今日與皇姑一番交談,讓學生受益匪淺。皇姑對局勢的見解獨到,諸多建議對學生複興大晉的大業幫助甚大。”
邵明珠微微點頭,笑著說道:“陛下過獎了。凝霜心思聰慧,又心係大晉,這些年雖不問天下事,卻也一直關注著天下局勢。她能為陛下出謀劃策,也是她的心意。陛下若有任何疑問,儘管與她商討便是。”
司馬凝霜輕輕搖頭,說道:“侯爺與陛下謬讚了。妾身不過是將心中所想如實道來,能否有用,還需陛下與侯爺定奪。如今大晉麵臨諸多困境,妾身隻盼能儘自己的微薄之力,助陛下和侯爺一臂之力,早日實現大晉的複興。”
司馬鄴神色一正,堅定地說道:“有老師與皇姑相助,學生信心倍增。如今我等在東郡暫穩腳跟,接下來當務之急,便是按照先前商議的,穩定民心,整頓軍備,密切關注各方勢力動向。隻是對於劉聰在洛陽的暴行,學生每每想起,便痛心疾首,恨不得立刻興兵討伐。”
邵明珠微微皺眉心想這個小皇帝不簡單,我剛接到消息洛陽淪陷被洗劫,他居然也知道這個消息,看來他有自己的眼線,邵明珠思索片刻後說道:“陛下,劉聰如今勢力龐大,占據洛陽,又剛剛經曆洗劫,士氣正盛。此時貿然進攻,我軍勝算不大,還可能讓將士們陷入險境。我們需等待時機,先壯大自身實力,待時機成熟,再一舉出擊,方能勝算在握。”
司馬凝霜也點頭附和道:“陛下,侯爺所言極是。複興大晉,不可急於一時。如今我們要做的,是韜光養晦,積蓄力量。待萬事俱備,再出兵討伐劉聰,為洛陽百姓和大晉皇室報仇雪恨,收複失地。”
司馬鄴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道:“老師與皇姑說得對,學生明白了。學生定當忍辱負重,等待時機,絕不辜負老師與皇姑的期望,定要讓大晉重現往日輝煌。”
亭中三人,目光交彙,彼此眼中都閃爍著不可言喻的光芒,為了大晉的未來,他們在這寧靜的庭院中,達成了相對的共識,也為複興大業,又添了幾分堅定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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