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了!”
“他們在收集那些懸掛起來的頭顱!”
“下一次不用繩索,用鐵鏈!”
“他們要把頭顱搶跑了!”
焦躁的心思在壕溝裡傳播,有人甚至安耐不住躥起來。
但剛躥起來就被如暴雨般的長箭射擊成了刺蝟。
“混蛋!沒我的命令誰也彆動!”倪土氣急敗壞地大聲吼叫起來。
很多人都把這個極為親和的小子當成自家弟弟,沒想到他憤怒起來的樣子讓人心生膽寒。
蠢蠢欲動的人仍然按捺不住,仍要衝出去。
先前的他們就是這樣,才壓製來自下方的箭風箭雨。
這次也一定不例外。
還要有人衝出壕溝。
此時,倪土大聲吼道:“誰若是擅自衝出去,我就將誰的頭顱砍下來,跟吐蕃匪賊的頭顱掛在一起做風景!”
死不可怕,但卻不能跟這些匪賊待在一起,這分明是奇恥大辱!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老實地撤回身子,待在深洞裡,聽著外麵的箭風箭雨。
丁丁當當當……
這雨聲讓倪土回想到了前生,小時候,每當大雨傾盆、秋雨瑟瑟之時,他總會搬一個小板凳,坐在棚廈下,瞧著這連綿不絕的雨,還有那極具玄幻色彩的薄霧出神。
偌大的世界因為這雨幕,空間被縮小到自家棚廈這麼大,時間被抹去了,隻有雨聲的或大或小。
整個世界的紛繁安寧了,所有的喜怒哀樂愁全都退去了。內心回歸到僅有的自我世界,本真成為當時的唯一的存在。
此刻,外麵那些煩躁,讓眾人成為閒雲野鶴般的存在,內心深處卻都在焦慮,好不容易得來的榮耀要被這些可惡的吐蕃人給搶走了。
“劈裡啪啦!”
箭雨突然如暴雨遇到了狂風,把雲層被吹散了。
倪土驟然從躺椅上翻身起來,大吼道:“戒備!戒備!準備戰鬥!”
眾人被這一突如起來的緊張氣氛驚呆了。
迅速收拾好武器,嚴陣以待。
“怎麼了?這箭怎麼小多了?他們要收兵了嗎?”
程政瞧著外麵的箭勢不但小了,而且方向也已經打亂,叮叮當當射擊地到處亂飛。
倪土一臉肅穆地緊緊盯著了望窗口外的箭雨,突然感覺到山澗下方似乎出了什麼岔子。
倪土曾給趙六獨斷專行的權利。隻要這些偷襲的人一旦想要退卻山穀,便立馬啟動絆馬索,撂倒這些不速之客。
到得現在,那箭雨驟然被打亂,但箭雨的氣勢卻隻是減弱一小部分,不足以產生大的波瀾。
難道趙六兒那處的機關出了什麼差錯了嗎?
這次的機關做了很強的隱秘。在狹窄的道路兩側的山體上鑿出兩道深深的溝槽。
每隔半米設置一個繩索發射器。
繩索的頂端是鋒利的矛頭。
所有被螺旋筒捆束起來的繩索被一個彈簧裝置操控著。
隻要按下發射器,調動彈簧,便能將矛頭激發出去。
飛速的矛頭不斷能穿透行人,乃至馬兒的四蹄,還能穿越重重障礙,牢牢釘在對麵的牆壁上,形成絆馬索。
當然,倪土不會傻傻地設置一種水平高度的絆馬索,而是有高有低,起起伏伏,防止敵手一個縱馬跳躍便能闖出絆馬索陣。
最厲害的機關還在後麵。
對待絆馬索隻能是用刀砍剁。
但深陷絆馬索的人隻要砍剁,便能激發第二重機關。
絆馬索根部連接地麵陷阱的牽引繩,拉動埋在地麵下的木板,讓地麵上的人掉落下去。
原先的設計隻是踏馬上去便能淪陷,而此次倪土做了修正。
陷阱還是要弄,隻不過牽引的機關卻做了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