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山間彆墅
張海客看著菜園,他是真的想不通黑眼鏡怎麼能種出這枯黃、歪倒的青菜,彆說是種,就是往土裡撒一把種子也不會長出這玩意兒。
從前他讀陶淵明的“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隻覺得是詩人使用了誇張的藝術表現手法,可是看了黑眼鏡的傑作,他又覺得陶淵明還是用詞保守了。
感慨之後,他彎起褲腳,準備先把雜草都拔了。
三個小時後,張海客看著空無一物的菜園陷入了沉思。
真是奇怪,他隻是想拔草,怎麼拔完之後連青菜都沒了,思忖片刻,他想開了。
就黑眼鏡種出來的菜園,估計連青菜自己都覺得糟心,他把青菜都拔了是做好事,嗯,做好事。
等到黑眼鏡打來電話,問張海客有沒有侍弄好他的小菜園時,張海客很有底氣地回答:“你放心,我已經收拾好菜園了。”
回頭交給黑眼鏡一個初始狀態下的菜園,讓他能夠從頭開始,這不也算一種“收拾”或者“侍弄”嗎?
黑眼鏡那邊信號不太好,張海客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乾脆掛上了電話。
彼時剛剛進入沙漠的黑眼鏡“嘖”了一聲,感覺他的小菜園凶多吉少。
賠錢,必須得讓張海客賠錢。
23.
張海樓放棄了。
他不再滿世界地追蹤人俑,無論張海俠的複製人現在成了什麼樣子,又有什麼樣的想法都與他無關了。
他已經和海蝦回過家了,其他的,他不想再管了。
死都死了。
人死如燈滅啊。
24.
黎蔟是在突然的某個瞬間發現吳斜錢包照片上的那個人似乎很特殊。
王猛古裡古怪的吐槽暫且不提,黑眼鏡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先不管……黎蔟覺得,所有人,他是說所有人都認識照片上的人,但是出於某種未知的原因,他們從不正麵提起這個人的存在。
跟那個所謂的“小哥”還不一樣,照片裡的那個人似乎代表了一些很複雜的情緒,所以所有人都很慎重地對待這種情緒,故而不願提起。
這不是回避,而是重視。
黎蔟有想過打破砂鍋問到底,他從來就不是安心於坐以待斃的人,他的血液中似乎生來就帶著某種較真的東西,讓他永遠也不會選擇糊弄自己。
可是所有人那種奇怪的態度讓他第一次選擇沉默。
反正隻是一個沒有出現過的人,黎蔟心想,跟其他事比起來根本就不重要。
算了。
他翻了個身,換個姿勢重新睡著了。
25.
“我見過他,他們。”
梁挽說。
黎蔟有一瞬間沒有意識到她回答了什麼,停頓了兩秒才“啊”了一聲:“什麼意思?”
“那個‘小哥’,還有你說的吳斜錢包照片裡的人。”梁挽揉了揉頭發,仿佛又回到了十一、二年前的某個下午,“我是在醫院裡見到他們的。”
她敘事很清楚,把黎蔟也帶到了十一、二年前,見到了緊急送來醫院的兩個病人,一個滿頭白發,一個半身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