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沾滿了粽子血的鎖鏈交給王胖子,廖星火忙不迭地將手套扯掉了。
雖然之前隔著一層手套,但廖星火還是感覺自己手上黏黏糊糊的,即便什麼味道也聞不到,也似乎能夠感覺到粘稠血漿。
他一邊跑,一邊盯著自己的雙手看了好久。
剛轉過一個彎,一隻手忽然往廖星火的手臂上握。
在那隻手還沒靠近之前,廖星火的手臂肌肉就已經繃緊了,但很快察覺到那是吳斜的手,又強行克製住了身體的條件反射。
向導握住了廖星火的手臂,將他往自己的方向帶了一些,如涓流般溫潤的精神力輕巧地進入了哨兵的精神域,巧妙地清理了剛才短短一瞬產生的無數負麵情緒。
“怎麼樣?”吳斜放開了廖星火的手臂,聲音因為奔跑而顯得有些不穩,卻能夠聽出其中含笑之意。
廖星火看向吳斜,抿了抿嘴唇。
……怪不得有人說向導是哨兵戒不掉的慢性毒藥。
這才同行數天,廖星火已經數次生出自己要不要找一個向導綁定的念頭了。
但是像吳斜這樣的頂級向導何其之少,就算找了綁定向導,恐怕也不及吳斜百分之一。
“……謝謝。”
吳斜擺擺手:“不用客氣。”
他臉上笑意盈盈,心裡其實不太高興,因為他這兩次進入廖星火的精神域,都能察覺到另外兩個哨兵存在的痕跡。
吳斜差點忍不住絞斷廖星火與另外兩人之間的鏈接,好幾次都是憑借自己的自控力強行克製住了那些不太好的念頭。
惱怒過後,吳斜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通常情況下,無論是哨兵還是向導隻能和一個人進行真正意義上的鏈接,也就是所謂的“綁定”,臨時標記雖然脆弱,但也是一種雙向的綁定,具有某種意義上的排他性。
但是廖星火卻同時與小哥和黑眼鏡鏈接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偶然,還是某些特定條件下的必然?
吳斜舔了下唇角,腦海中思緒萬千,麵上卻分毫不顯。
碰巧這時王胖子回頭看了一眼,本想看一下身後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追上來,沒想到正好看到了吳斜那一瞬間的表情。
王胖子渾身一激靈,心說天真這是憋著什麼壞水呢?這表情真是嚇死個人了,他還以為又回到幾年前,在沙漠裡出不去了。
……
四人一路狂奔,確定跑了足夠遠之後才慢下腳步。
周圍的場景有些不尋常。
自他們進入這先秦墓開始,無論是墓道、壁畫、陪葬品,還是墓室,都是非常原始古樸的風格,其實先秦時期已經有彩色壁畫了,但地宮裡卻不見一點顏色。
然而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卻可以見到大片顏色絢麗的壁畫,數千年過去,居然仍能保存大致輪廓。
一看到有彩色壁畫,吳斜就出手封住了所有人的嗅覺,招呼其他人把防毒麵具戴上。
廖星火戴著防毒麵具,感覺自己被罩在了一個玻璃瓶裡,有點難受,卻也隻能忍耐。
壁畫他隻看了兩眼,沒看出來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