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開始向著一種極其殘忍的方向發展。
小哥幾乎是卡著不失去行動能力的底線放血。
透支了身體的王胖子和張海客開始流鼻血,不知道是身體裡哪個地方的血管破裂了。
黑眼鏡身上滲出來的血越來越多,浸透了他的衣服。
劉喪開始處理時不時從眾人刀下漏過去的植物,身上已經帶了點傷。
吳斜臉上半分血色都沒有……
他的精神力已經將這原始地穴翻來覆去地檢索過兩遍了,卻根本找不到出口。
為什麼會這樣?
廖星火的右手手臂已經抬不起來了,他呼出口氣,呼吸間滿是血腥味,但在下一秒,他將短刀換到左手,咬牙劈下去。
植物被斬斷,但是在那之後,是無窮無儘的樹枝與藤蔓。
要被鈍刀子磨肉,一點點給磨死了。
可惜了他新買的房子,這次恐怕是住不上了。廖星火在心中歎了口氣,意外地除了這點遺憾之外,也沒什麼彆的情緒。
無論是生為哨兵,還是陰差陽錯地踏上這條路,注定廖星火不會是個太惜命的人。
兩把黑金刀忽然撞在了一起,小哥不知何時移動到了廖星火附近,刀鋒一觸即逝,廖星火聽到了小哥語速極快的聲音。
“你的精神體是怎麼回事?”
若是平時有人這麼問他,廖星火連理都不會理,可是眼下這個關頭,他沒什麼不可說的事了。
“你可以理解為,‘它’是祖傳的精神體。”廖星火簡單解釋了一下,“我這個家族每代都會出現一個特殊的哨兵,每代特殊哨兵死亡之前都會通過一種儀式將‘它’移交給下一代的特殊哨兵。”
廖星火精神域裡的哪個東西傳遞過多少代已經無法考究了,總之他當時差點死在那個儀式上,醒來之後,精神域裡就多了一個東西。
一開始,他根本無法控製它。
到如今快十二年了,才勉強掌握百分之九十左右,所以每次將它完全放出來,要麼是提前做過準備,要麼是安排了後手。
小哥喃喃自語:“祖傳的精神體……”
他不知在想什麼,動作居然慢了一瞬,差點被虎視眈眈的植物偷襲成功,還是廖星火眼疾手快劈了一刀才給攔下。
“小哥,現在可不是走神的時候。”
廖星火舔了下因為長時間沒有補充水分而有些乾裂的唇角,反手用刀背戳了戳小哥的肩膀。
小哥盯著他的嘴唇,眼睛慢慢抬起,問:“那它,有多大?”
有多大?
廖星火還沒回答,不遠處的吳斜已經揚聲喊道:“星火的精神域是一片海,他那個精神體就在海麵下麵,一望無際,你說有多大?!”
張海客的聲音也遠遠地傳了過來:“那肯定是很大了——”
解雨辰讚同:“確實很大。”
一時之間,周圍快要被“大”這個字給塞滿了。
仿佛是有些受不了囊中之物的聒噪,地穴裡的震顫陡然增大一瞬,黑眼鏡身上幾乎是噴出了血來,他咬著牙一聲不吭,居然緩緩坐了起來,摘下了墨鏡。
廖星火不知道他原本的眼睛是什麼樣,但是他現在的眼睛一片血紅,眼周滿是凸起的青筋和血絲,看上去非常可怕。
“啞巴……你是想讓……他……”
黑眼鏡說話更加費勁了,一句話還沒說完,整個人都咳嗽得喘不過來氣了。
小哥頷首,目光專注地望著廖星火。
“我們現在都知道這裡是個精神域,但是出口被人隱藏了起來,短時間內根本找不到,我們又沒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浪費,現在還有另外一種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