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鏡被惡心到了,廖星火卻神態自若地伸手揉了揉吳斜的頭發,然後用了一點力氣把人推開了。
“正事要緊。”他教訓分不清重點的吳小狗。
而被揉了腦袋,又被小小教訓了一下的吳斜卻怔了怔,特意卷過的頭發有一部分遮住了眼睛,卻擋不住他502一樣黏在白發青年身上的目光。
但他還是順著肩膀上的那隻手往後退了一些,靠在了卡座靠背上,夜店裡的音樂節奏感很強,但是壓不住他的心跳聲。
王胖子點的東西陸陸續續被服務員送了過來,酒是一部分,但是擺在桌麵上卻沒有各種小吃多。
橙汁被倒了滿滿一杯放在手邊,廖星火卻瞅了好幾眼吳斜手中色澤漂亮的自調酒,連鹽焗雞翅都吃得沒滋沒味。
“彆想了。”
黑眼鏡懶洋洋的聲音從旁邊飄了過來。
“一口就能把你撂倒。”
廖星火不服:“我又沒喝過酒,說不定我是天生酒量特彆好的類型呢?”
黑眼鏡隻是笑:“好啊,有機會給你試試酒量,但是今天算了,你剛才不是還說吳斜侄兒了,正事要緊嘛。”
說的也是。廖星火暗暗點頭,最後看了一眼吳斜手中的酒,忍痛移開目光。
撇去吃吃喝喝的事情,真論起正事來,倒也不是沒有發現。
廖星火沒有去過其他夜店,但是這家“九麥”夜店裡,安保人數有些多過頭了。
一眼望去不覺得,但是仔細環顧一周就能發現,幾乎每隔兩三步就會有個黑衣黑褲戴著耳麥的男人,他們常常站在燈光暗處,或者視線死角,都是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
廖星火嘴巴靈活地一口一個雞翅,一邊吃一邊觀察,轉眼間便消滅了半盤子。
等他吃得差不多,扔下骨頭,準備起身去衛生間洗個手的時候,吳斜也站了起來,衝著廖星火歪了歪頭,意思是一起去。
廖星火點點頭,兩人一起從座位上離開,去了洗手間。
途中遇到了不少搭訕的男男女女,廖星火從一開始的不自在,到最後麻利兒地拒絕,也隻過去了四五分鐘而已。
終於走到洗手間門口的時候,廖星火額角都蒙上一層薄汗了,如釋重負的模樣惹得吳斜忍不住打趣: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誤入了盤絲洞的唐僧呢。”
他靠在一旁,勾著笑看廖星火認認真真地洗手。
廖星火橫了他一眼,又問:“你不洗嗎?”
吳斜剛才又沒吃雞翅,他隻是和廖星火一起行動,不讓他落單而已。
但是嘛,來都來了。
吳斜就上前洗了遍手,擦乾淨之後還伸到廖星火眼前給他看,兩人你推我擠地走出洗手間。
另一邊的女洗手間有個女孩子正好從裡麵走出來,看到他們這個樣子,眼神頓時就變得無神了起來。
她其實是剛才在“九麥”門口見到他們四人從車上走下來,腿腳不受使喚地跟了進來的那個女孩。
——他爹的,平生最恨基佬。
她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而從洗手間所在走廊裡出來的廖星火與吳斜卻不約而同地放慢了速度。
因為他們看到這家夜店的安保人員之一正在與偏僻處的一個卡座裡的女孩子說話,身體語言時不時指向二樓,似乎是在邀請她去什麼地方。
女孩子好像是拒絕了,安保人員也沒有再多言,微微鞠躬後便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