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泄露自己是被淩海隨手扔到軍事法庭上的。
而且他有預感,如果自己真地拒絕了加入這支特殊小隊,淩海絕對會通過其他手段強行逼迫自己加入。
與其在淩海那邊受一次罪,不如一開始就老老實實服從安排。
安卿魚並不知道淩海左右自己的目的,也沒有興趣去了解。
第一次與淩海接觸,對方就把自己送進了齋戒所。
當時的他是有不少怨言,但當葉梵給自己送來一批又一批神秘屍體之後,他心中對淩海的怨懟就瞬間煙消雲散。
最重要的是,據林七夜所說,特殊小隊擁有自由處理神秘屍體的權力。
這也是最吸引他的一點。
“當守夜人,能夠接觸更多的神秘。
而且,跟你們在一起的感覺,還不賴。”
林七夜一愣,顯然是沒想到以安卿魚這種冷冰冰的性子,會說出如此擬人的後半句話。
要不是安卿魚一直和他待在一起,他甚至都要懷疑安卿魚換了個芯子。
“怎麼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嗎?”
迎著林七夜複雜的視線,安卿魚皺著眉摸了摸自己清秀但略顯蒼白的臉。
絲毫沒有注意到,剛才那句話從自己的嘴巴裡說出來,究竟有多麼驚世駭俗。
“沒什麼,繼續走吧。
等天黑了,路就更不好走了。”
遠遠掛在西山頭的夕陽緩緩沉入地平線,將天際染成一片絢爛的橙紅。
餘暉透過密集的樹冠,斑駁陸離地灑在原始森林的地麵上。
一行人逐漸深入,森林逐漸陷沉入一片死寂的黑暗當中。
樹木的輪廓在夜色中變得模糊而深邃,在這樣氣氛的襯托之下,如同一隻隻張牙舞爪的惡鬼。
冬季的森林中安靜得有些詭異,周圍隻有眾人輕微的喘息聲,以及腳踩在枯葉上發出的窸窸窣窣的響動。
“前麵就是林場了吧?”
與公羊拙結束井字棋的曹淵回過神來,將自己無量境巔峰的精神力在黑夜中鋪開。
忽然,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輕咦一聲。
“七夜,你也是無量境界,且感知能力比我強。
你看一下前麵的那一片林場,進大門右手邊第一棟樓二樓左邊數第三個窗戶後麵,是不是站著個人?”
漆黑如墨的深林中,曹淵的話在所有人耳邊回蕩。
所有人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膽子最小的百裡胖胖更是渾身汗毛乍起,像是一隻受驚的貓,一躍而起,緊緊抱著停在自己麵前的曹淵。
“有人?曹淵你可不要嚇我啊!
這深山老林的,哪來的什麼人啊!
七夜,要不咱原地安營紮寨,等明天天亮了再繼續任務吧?
我們是來打神秘的,不是來打鬼的啊!”
“肺霧!”跟在百裡胖胖身後的沈青竹用精神力感受著小胖墩身上顫巍巍的肥肉,冷嗤一聲。
被嘲諷的百裡胖胖也沒心思還擊,隻緊緊抱著曹淵,將頭埋在對方厚厚的棉襖中。
“嘶——你怕什麼啊!
是活人又不是死人!他還能動呢!”
“不是活人!”
隊伍最前端,得到曹淵消息的林七夜第一時間就釋放出凡塵神域。
無量境界之下,他輕而易舉就將遠處林場之內的一草一木儘收眼底。
自然也包括曹淵所說的那個“人”。
感知範圍內,二樓的那個人除了身上的衣著與常人無異。
但麵部卻詭異得令人膽寒。
那張臉猶如一張白紙,斜著生長的細長眉毛之下,是兩個碩大的黑漆漆的窟窿。
“眼睛”之下並沒有鼻子,隻有殷紅如血的嘴巴第一時間吸引了林七夜的注意力。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個所謂的‘人’,應該是入殮時用到的紙紮人。
距離過遠,我不能確定它是不是神秘,或者是傳說中的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