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
是雨宮晴輝對生活在日本人圈之內的人類的評價。
事實上,他並不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其實一個神器。
也不清楚撐起這偌大的國家的,是萬萬人類的亡魂。
他隻知道,在神權的壓迫之下,人們在逐漸變得麻木,變得失去自我,逐漸不能稱為“人”。
現在在自己麵前的人類,隻不過是任人擺布的提線木偶,生活在絢麗但腐朽的牢籠之中,永無出頭之日。
雨宮晴輝痛心於這樣的現狀,可他無能為力。
他從自己師傅手中接過禍津刀沒有多長時間,根本就沒有那個實力去跟強橫的神諭使對抗。
甚至於,擁有禍津刀的自己,想要安全活下來都是一種奢望。
儘管他沒有做任何觸犯這個國家法律的事,可當他繼承禍津刀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成為了神諭使眼中罪無可恕的惡人。
也成為了日本國民眼中罪惡滔天的敗類。
頂著這樣的身份,頂著這樣的身份,他甚至過不上乞丐那樣的生活。
乞丐,好歹能夠睡得安穩。
好歹能夠見得到第二天的太陽。
雨宮晴輝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秒,都要擔心自己的身邊有沒有危險。
自己能不能繼承師傅的意願,打破這個困住自己,困住數千萬人類的牢籠。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想過將禍津刀讓出去來保全自身。
人一旦清醒過,就很難忍受那種虛假的生活。
剛剛成年沒多長時間的少年,臉上除了些許稚嫩外,全部都是風霜。
在雨宮晴輝那深沉如水的雙眸之中,看不到半點屬於少年的朝氣。
他頂著眾人或驚異或惶恐的目光,一步步朝著被譽為“安定區”的澀穀走去。
那群被稱為侵略者的人,明明應該成為神諭使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卻意外地沒有被列為罪犯。
可想而知,神諭使對他們究竟有多麼恐懼。
恐懼到非必要不邁出淨土半步,這也讓一直東躲西藏的雨宮晴輝難得地有了些許喘息的機會。
不知不覺間,少年的身影出現在唐人街一段。
熙熙攘攘的行人臉上掛著的,是他從未見過的笑容。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因為神諭使的存在而顯露出來的緊張。
當他踏上這條街的一刹那,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撲麵而來。
空氣中的油煙味明明與其他地方沒有多少不同之處,卻足以令他動容。
當雨宮晴輝回過神來的時候,兩行清淚已經順著少年堅毅的麵龐滑落了下來。
他夢寐以求的,就是這樣的生活……
寵物店內。
“日本的東西……嗬嗬,還挺彆致的。”
淩海手裡握著一雙竹製的筷子,看著麵前一大堆色香味棄權的食物,一時間有些難以下咽。
乖巧坐在他身旁的提亞馬特卻是吃得津津有味的,似乎味覺兩個字在她身上失靈了。
“到底是沒吃過好東西啊~”
幽幽地從提亞馬特身上收回目光,淩海興致缺缺地放下了筷子。
看了一眼麵前同樣不願意動筷子的三個人。
“你們怎麼不吃啊?不是已經在日本人圈待了幾個月麼?
難不成這麼長時間你們還沒適應這裡的飲食?”
“這倒不是……”
卜離尷尬地撓了撓滿頭銀發,“這不是你來了嗎,我們怎麼著也得表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