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血的銀色長刀在夜色之中劃出一道道炫目的白色刀芒,宛若一條條銀蛇在莊園內部起伏。
麵容冷肅的雨宮晴輝的身影偶爾出現在監控範圍之內。
每一次消失,都代表著有人喪命在他的刀鋒之下。
監控室內,寒川頌看著自己家族的侍衛被一個一個擊殺,麵色陰沉如水。
先是不靠譜的神諭使,又是神秘莫測的那個叫做淩海的男人,接著又是這個沒能死在自己計劃之下的雨宮晴輝。
一樁樁一件件無不在刺激著寒川頌敏感的神經。
監控室內的其他保鏢感受著自家主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止住話頭,生怕在這個特殊的時候觸了自家少主的黴頭。
不過看著監視器上那少年手起刀落的樣子,這些處在後方的保鏢心中實際上也不免生出幾分恐懼。
好快的速度!好利落的動作!
但凡能夠使用禍津刀的寒川司還在場,黑繩還在寒川家的掌控範圍之內,他們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恐懼。
畢竟來者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禍津刀刀主,那可是傳說中能夠毀滅國家的存在!
就連高高在上的神諭使,都拿這些刀者沒有任何辦法。
更彆提身為普通人的他們了。
即便是有著熱武器傍身,估計也完全不是一位禍津刀刀主的對手。
隱約中,一個恐怖的猜想浮現到這些人心頭——一旦自己和監控中這個穿著黑色和服,手持長刀的少年正麵對上,估計自己連子彈上膛的機會都沒有就成為對方的刀下亡魂。
“廢物!都是一幫沒用的廢物!
寒川家養著你們,難道是讓你們像敗犬一樣縮在我身後的?
上!都給老子上!
你!還有你!都給我上!通知莊園內的所有守衛力量!拚了命也要將這個小子給我留下來!
能夠斬下他那顆人頭的,老子重重有賞!”
寒川頌透過屏幕的反光注意到身後自己保鏢畏畏縮縮的動作,一股無名火直衝大腦。
在剛開始注意到雨宮晴輝,他心底確實有一瞬間的慌亂。
但旋即,他就從為數不多的監控畫麵中發現了端倪。
下午他和雨宮晴輝在茶室商談的時候,對方的禍津刀明明是深藍色的長刀,且上麵印刻著精美繁複的花紋。
然而此時出現在他麵前的雨宮晴輝,手中緊握著的,怎麼看怎麼像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日本太刀。
監控畫麵中,原本整潔的莊園各處被鮮血染紅。
輕柔的夜風一吹,將濃鬱的腥鹹血氣揉碎吹向莊園各處。
那些暫時沒有落到雨宮晴輝手中的守衛們,小心翼翼躲在暗處,儘可能尋找一個穩妥的進攻時機。
自己要麼死在這個少年手下,要麼死在寒川頌手下。
根據前者目前展現出來的實力,基本上都是一刀封喉,沒有任何痛苦。
至於後者,自己這群人估計會麵臨人間地獄。
雖說過的一直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他們對死亡這個概念早已麻木。
但人非草木,一旦死亡近在咫尺,他們內心深處的恐懼還是會如同潮水一般用來淹沒他們的理智。
砰——
“時雨蒼燕流,攻式第九型,映照之雨!”
槍聲響起的刹那間,雨宮晴輝將長刀在麵前的虛空中掄出一麵近乎完美的圓。
隨著刀身飛舞在空中的,是數十道如鏡子般光滑的水麵。
每一道水麵之上,都倒映著雨宮晴輝清瘦的身影。
急速旋轉的子彈震蕩空氣,發出一聲長久的嗡鳴,同時擊碎了其中一道水麵。
“打中……不!不對!那小子到哪裡去了?”
開槍的那位守衛眼看著自己的子彈沒入雨宮晴輝的身體,甚至已經開始幻想自己受到寒川頌重用之後的場景。
然而當他看著一灘清水嘩啦啦流淌在地麵上時,才發現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
莊園的各個角落,這樣的情形在同一時間發生。
“當然是在你身後。”
雨宮晴輝冷嗤一聲,反手握刀,輕輕一送,便將白花花的刀刃刺進了還處在驚愕當中的守衛胸口。
不到半個小時之內,他已經憑借自己的肉身素質殺了將近兩百個守衛。
借著夜色和樹叢的掩護,雨宮晴輝一邊捂著守衛的嘴,一邊將刀刃從他體內拔出,輕輕在黑色的和服之上擦拭著血跡。
隨著寒川頌一聲令下,出現在視線範圍之內的寒川家守衛越來越多。
簡單估計大概有三百到四百人。
可肉身力量即將到達極限的他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呼吸正在變得紊亂。
持續性的體能消耗致使他的精神力恢複速度都異常緩慢。
而且,這三四百人每人都配備了一把手槍。
如果這些人一同開槍,子彈就會形成一道密集的彈幕。
無論自己現在速度再快,都無法將這些子彈完全避開。
更何況,時雨蒼燕流他現在並不是十分熟悉。
即便這個刀術與他的刀術十分契合,但乍一使用下來,他總感覺自己的身體速度跟不上自己的思考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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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客廳內。
“外麵好熱鬨啊。”
吃飽喝足的淩海晃晃悠悠走到窗前,看著如無頭蒼蠅一般在偌大的莊園內瞎轉悠的寒川家守衛。
身後,井下優司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淩海,默不作聲地向監控室內的寒川頌彙報淩海的一舉一動。
“隻是站在窗邊看,沒有其他動作?
今天下午你確實在監控裡麵看到了這個什麼淩海,和雨宮晴輝待在一起吧?”
“是的家主。”警戒之餘,井下優司敲擊屏幕的速度飛快。
“隻不過現在看來,淩海先生確實沒有要幫雨宮晴輝的意思。
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
“不要打草驚蛇。”寒川頌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文字,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等我們先將雨宮晴輝製服,再來考慮他的事。
畢竟隻憑借肉身就能用出類似禍津刀的能力,這個淩海顯然不是個好對付的。
你繼續盯著,有任何風吹草動隨時向我彙報。”
“是!”
寒川頌看了一眼監視器中遍布莊園的守衛,冷哼一聲:“現在寒川家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沒有把雨崩帶在身邊,雨宮晴輝……
今天既然來了,就彆想再出去了!”
自言自語間,寒川頌臉上浮現出一道狠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