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室內,藍歸笙躺在檢查床上,冰涼的耦合劑塗在腹部。b超探頭壓下來,一陣細微的嗡鳴後,醫生笑著說:"胎兒很健康,已經八周了,您要聽聽心跳嗎?"
不等她回答,一陣急促有力的"咚咚"聲從儀器裡傳來。藍歸笙呼吸一滯——這是她前世沒來得及聽到的聲音。
"手術需要家屬簽字,您先生..."
"我不做了。"藍歸笙突然說。
醫生詫異地看著她:"可是您剛才..."
"我改變主意了。"她擦掉腹部的耦合劑,坐起身,"謝謝醫生。"
走出診室,薄雲封還站在原地,見她出來,眉頭微挑:"這麼快?"
藍歸笙直視他的眼睛:"我決定留下它。"
薄雲封眼中閃過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為什麼?"
"因為..."藍歸笙撫上腹部,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這是最好的籌碼,不是嗎?"
薄雲封靜靜看了她幾秒,突然也笑了:"聰明的選擇。"他脫下風衣披在她肩上,"回家吧,未婚妻。"
走廊拐角,夏雨薇躲在消防門後,手機貼著耳朵:"老夫人,歸笙懷了薄爺的孩子...是的,她準備生下來...好,我明白..."
她掛斷電話,盯著藍歸笙和薄雲封離去的背影,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
翌日一早,薄老太太就讓人來夏家接藍歸笙,說是要給她賠禮昨天的事情。
藍歸笙知道是鴻門宴,隻是上一世不知道薄老太太到底做到什麼程度。
她要複仇,要找幾個人複仇。
薄家老宅的鎏金大門在藍歸笙麵前緩緩開啟,管家恭敬地彎腰:"藍小姐,老夫人等候多時了。"
藍歸笙指尖掐進掌心。薄雲封今早飛去新加坡處理緊急事務,隻留了條短信說"晚上見"。
"歸笙來啦?"薄老太太的聲音從客廳傳來,親熱得仿佛在喚自家孫女。藍歸笙抬眼望去,水晶吊燈下坐著七八位薄家長輩,薄彥洲正端著茶盞坐在老夫人右手邊。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高領旗袍,珍珠紐扣一直扣到下巴,為的就是遮住鎖骨處那枚淡紅的吻痕——那是昨天晚上薄雲封為了氣薄彥洲留下的。
"老夫人。"她行了個標準的屈膝禮,耳垂上的翡翠墜子紋絲不動。這是苗疆的禮節,前世她不屑學,這一世卻成了最鋒利的盔甲。
"快過來坐。"老夫人拍拍身邊空位,那裡本該是薄雲封的位置,"雲封臨時有事,特意囑咐我好好照顧你。"
藍歸笙微笑落座,裙擺剛沾到沙發邊沿,對麵三姑就迫不及待開口:"歸笙和彥洲什麼時候訂婚啊?我們可都等著喝喜酒呢!"
茶盞與托盤相碰的清脆聲響徹客廳。薄彥洲手指僵在半空,而老夫人正用銀匙慢悠悠攪動燕窩粥。
"三姑記性差了。"老夫人舀起一勺燕窩,"歸笙現在可是雲封的未婚妻。"她轉頭對藍歸笙慈愛地笑,"是吧,孩子?"
滿室嘩然。二叔公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荒唐!彥洲和歸笙談了三年,全京城誰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