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擊持續了一個小時,鬼子被打得那是抱頭鼠竄。
同時前線國軍借助炮火延伸,對日軍進行反擊。
許多把被日軍奪下的陣地都被奪了回來。
炮擊結束,上百輛坦克引擎轟隆隆作響,分成兩批各自奔向嘰咕廉價的第十師團以及老朋友第五師團進攻的臨沂方向。
剛被炸懵的鬼子還在頑強抵抗國軍的進攻,轉頭又看到後方有大量坦克向他們駛來。
開始以為那些坦克是自己一方的,幸福的對他們揮動手臂。
直到坦克對他們開火,鬼子才意識到,他們要完蛋了。
阪本介木絕望的看著自己的陣地被前後夾擊,不明白這支部隊是從哪冒出來的。
直到那麵黑龍旗飄揚在陣地中央時,他才意識到,楊家鎮那支恐怖的魔鬼部隊參戰了。
“天要亡我!”死前,這一頭鬼子聯隊長,拿起南部手槍,不斷往自己腦袋扣動扳機。
試圖自殺給自己留一個體麵。
直到國軍殺入他的指揮部,那把破爛手槍才終於被打響。
“靠!來晚一步!”
國軍連長嫌棄的忒了一口,上前撕下了他的肩章,轉頭就看到連隊旗已經在火盆中焚燒了。
“兄弟們,友軍的坦克正在為我們撕開鬼子的包圍圈,拿好你們的武器,繼續衝鋒!”
國軍的衝鋒號在陣地之中響起,他們紛紛跑到坦克後方,借助坦克作為掩體,繼續向鬼子占領的其他陣地發起進攻。
與此同時,滕縣......
滕縣外圍陣地,這一座本該已經落入鬼子手中的縣城,因為某些原因,直到四月中旬,依舊還是國府的統治區。
122師的迫擊炮陣地正在做最後的射擊諸元調整,旁邊散落一地的彈藥箱中,每一個箱子隻有不到三枚的迫擊炮彈。
王以章舉著望遠鏡的手微微發抖,東麵台兒莊方向的炮聲已持續了整夜,而幾個小時前,那炮聲又猛烈了不少。
滕縣的正麵,日軍富榮聯隊正在集結,一輛輛鬼子王八車排成一字陣列,不斷向城牆逼近。
“師座,三營報告鬼子開始炮火準備。”通訊兵剛說完,鬼子第一發75山炮炮彈就砸在城西的牌坊上。
王以章抹了一把臉上的石灰,沉聲下令。
“告訴兄弟們,把鬼子放進到五十米再打!”
日軍進攻時,63聯隊的重機槍率先開火,子彈在城牆上鑿出蜂窩一般的彈孔。
守軍對此卻異常沉默。
直到鬼子先鋒中隊踏響了埋藏在瓦礫碎石下的集束手榴彈,王以章立即帶頭,端起輕機槍對下方被炸得迷了方向的鬼子一頓掃射。
川造步槍與漢陽造混編的火力網,瞬間撂倒二十多個鬼子。
“龜兒子的!把老子最後那箱手榴彈搬上來!”王以章手中的機槍順著雲梯往下傾瀉。
突然他身子一歪,一顆三八式步槍彈打穿了左肩。
衛生員剛要包紮,卻見師長扯斷繃帶:“彆管老子,先把小鬼子打退!”
夜幕降臨時,日軍竟罕見地停止進攻。
王以章走在城頭上,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鬼子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
他清點著所剩無幾的彈藥,每挺機槍不足兩百發,步槍兵人均五發子彈。
而且西門處被鬼子的大炮轟出了一道豁口,他們沒有辦法,隻能用陣亡將士的遺體臨時填堵。
城垛上,王以章從口袋中摸出半包皺巴巴的香煙,他眯著眼,借著月光挨個給周圍幾個川軍老兵遞煙。
“龜兒子的,最後一包嘍!”
他笑著罵了句,火柴燃燒的瞬間,點亮了他滿是硝煙的臉。
“師座,您說咱四川老家的油菜花,這會兒該開了吧?”
一個滿臉稚氣,但渾身殺意不減的川軍小兵突然問道,他渾身上下的軍裝打滿了補丁,腳上就連草鞋都磨得隻剩幾根繩。
王以章深吸一口氣,香煙在嘴裡彌漫,他發誓,這是他抽過最香的一口煙。
“開咯,開得黃燦燦的。”
“我屋頭後山那片,這個時節怕是漫山遍野都是咯。”
城牆下傳來幾聲蛙鳴,竟顯得格外清晰。
一名川軍機槍手突然嘿嘿一笑:“師座,等打完這仗,您請弟兄們吃火鍋要得不?聽說您婆娘做的豆瓣醬,在成都是這個......”他豎起一根大拇指。
“要得!”王以章一拍大腿。
“不光火鍋,老子還要請你們去錦江邊上聽李伯清的評書!”
他說著說著突然沉默,煙頭在黑暗裡一明一滅。
遠處傳來幾聲零星的槍響,但沒人動彈。
小通訊兵突然怯生生的發問:“師座...您說咱能守住不?”
王以章把煙頭狠狠摁滅在城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