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典的水晶燈突然晃了晃,雲淑玥盯著蕭雲嫣煞白的臉,忽然低低地笑出聲,那笑聲裡裹著兩世的冰碴子:
“你真以為我是來跟你爭高展的?”她抬手扯下頸間的星雲吊墜,冰涼的金屬硌著掌心,“陸貞當年求的是真心,我現在要的是天下。”
蕭雲嫣攥著裙角的手猛地一顫,禮服上的水鑽掉在地上,滾到雲淑玥腳邊。
“上一世你燒了我的繡品,毀了我的手,以為這樣就能斷了我在尚宮局的路?”雲淑玥俯身撿起那枚水鑽,指尖用力到泛白,“可你忘了,我陸貞最會的就是在絕境裡爬起來。”
她忽然將水鑽狠狠砸在地上,碎裂的聲音驚得周圍人紛紛側目:“就像現在,你以為憑著蕭家和高家的關係,就能攪黃能源合作案?就能讓我在星雲帝國抬不起頭?”
“皇太女殿下!”蕭雲嫣終於找回聲音,帶著色厲內荏的尖刻,“你彆忘了高展的態度!他心裡到底……”
“他心裡有誰,與我何乾?”雲淑玥厲聲打斷,權杖“咚”地砸在地麵,震得蕭雲嫣踉蹌後退,“我是星雲帝國的皇太女,不是圍著男人打轉的怨婦!當年陸貞傻,為了高湛賠上性命;但我雲淑玥,隻會為我的子民活著!”
她向前一步,鎏金朝服的下擺掃過蕭雲嫣的腳踝,像帶著千鈞之力:“你想鬥?我奉陪到底。但彆拿兒女情長當籌碼——那是陸貞玩剩下的東西,現在的我,隻認輸贏。”
話音剛落,侍從匆匆趕來,附在雲淑玥耳邊低語。她聽完微微頷首,轉身時看都沒看蕭雲嫣一眼:“蕭總監,西北礦區的合作細則改好了,明天上午九點,外交部見。”
權杖敲擊地麵的聲響越來越遠,蕭雲嫣看著自己顫抖的指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長廣王府的雪地裡,陸貞也是這樣,明明跪得快要倒下,眼神卻比刀還利。
而這一次,那個從地獄爬回來的人,再也不會給她留任何餘地了。
鎏金慶典的管弦樂突然卡殼,雲淑玥盯著蕭雲嫣慘白如紙的臉,突然抬手扯斷了權杖上的流蘇。黑曜石珠子砸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滾到蕭雲嫣腳邊,像極了當年冷宮地磚縫裡那些沒燒儘的信箋碎片。
“你以為把雲淑玥的木簪碾成粉,就能斷了她的念想?”雲淑玥的聲音裹著冰碴子,穿透周圍倒抽冷氣的聲響,“可你忘了,她在尚宮局刻的第一個印章,就是‘雲淑玥不死’。”
蕭雲嫣突然尖叫著後退,火紅的魚尾裙勾住鎏金欄杆,撕開一道刺眼的裂痕。“你瘋了!”她指著雲淑玥發抖的指尖,“這裡是星雲帝國的慶典,不是你裝神弄鬼的長廣王府!”
“裝神弄鬼?”雲淑玥俯身拾起一顆黑曜石,指尖摩挲著上麵的星雲紋路,“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每次看到丹桂花,你都會手抖?為什麼聽到《長相守》的調子,你總說心口疼?”
她猛地將珠子砸向蕭雲嫣頸間的“星輝之淚”,鴿血紅寶石與黑曜石相撞,發出刺耳的脆響。“因為那是雲淑玥最喜歡的花!因為那是她替高湛抄了百遍的曲子!”
周圍的使節們紛紛後退,攝像鏡頭的紅光在雲淑玥臉上明明滅滅。她忽然扯開朝服前襟,露出鎖骨處一道淺粉色的疤痕——那是當年為救高湛,被蕭喚雲推下石階時磕的。
“這道疤,是雲淑玥替高湛受的;”她指著自己的手腕,那裡有道更淺的印記,“這道是她為丹娘擋的毒酒。蕭雲嫣,你敢說這些都是假的?”
蕭雲嫣突然癱軟在地,禮服上的水鑽劈裡啪啦掉了一地。“不是的……不是我……”她語無倫次地搖頭,眼神渙散地盯著地麵,“是她自己要爭……是她癡心妄想……”
“對,她是癡心妄想。”雲淑玥緩緩蹲下身,權杖的陰影將蕭雲嫣完全罩住,“她妄想善良能換真心,妄想努力能抵出身,最後被你們這些‘貴人’踩成泥。”
她突然抓住蕭雲嫣的手腕,將那隻戴著名貴手鐲的手按在自己鎖骨的疤痕上。“但現在,我是星雲帝國的皇太女。”指尖用力到泛白,“你說,這一世,是你踩我,還是我碾你?”
遠處突然傳來侍衛整齊的腳步聲。蕭雲嫣驚恐地抬頭,看見雲淑玥眼底翻湧的暗潮——那是陸貞臨死前,在冷宮雪地裡望著長廣王府方向時,一模一樣的眼神。
而雲淑玥緩緩鬆開手的瞬間,權杖再次敲擊地麵,發出的聲響像在倒計時。
蕭雲嫣的尖叫卡在喉嚨裡,雲淑玥突然鬆開手,猛地後退半步。因為她看見蕭雲嫣手腕內側,竟有一道和自己鎖骨處幾乎一致的疤痕——淺粉色,月牙形,像是被同一塊石階磕出來的。
“這疤……”雲淑玥的聲音第一次發顫,權杖“咚”地杵在地上,“你怎麼會有?”
蕭雲嫣像是被燙到般縮手,慌亂地用衣袖遮住,眼底卻閃過一絲詭異的平靜:“你以為隻有你記得長廣王府的石階?”她突然笑出聲,笑聲尖銳得像碎裂的琉璃,“當年推你下去的人,根本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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