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弦樂徹底停了,各國使節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是高湛。”蕭雲嫣的聲音陡然拔高,指著雲淑玥胸口,“是他怕你查出他私通梁國餘孽的證據,趁你送密信時,自己動手推的你!”
雲淑玥如遭雷擊,後退時撞在鎏金欄杆上。那道刻著星雲紋的欄杆硌得她後背生疼,像極了當年修文殿那扇夾過她手的雕花門。
“不可能!”她攥緊權杖,指節發白,“他給我的半塊玉佩……他說過會等我……”
“玉佩?”蕭雲嫣突然從手包裡甩出個錦盒,打開的瞬間,裡麵赫然躺著另外半塊龍紋玉佩,與雲淑玥藏在紫檀木匣裡的那塊嚴絲合縫,“這是他臨死前攥在手裡的東西,上麵刻的根本不是‘貞’,是‘湛’!他從頭到尾,愛的都是權位!”
周圍倒抽冷氣的聲響連成一片。雲淑玥盯著那對合二為一的玉佩,突然想起陸貞臨死前的畫麵——冷宮的雪地裡,她攥著半塊玉佩,總覺得上麵的紋路有點奇怪,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哪裡不對。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針對你?”蕭雲嫣站起身,火紅的禮服雖然撕裂,眼神卻透著破釜沉舟的瘋狂,“因為我才是梁國真正的遺孤!當年高湛滅我國時,你正在尚宮局替他謄寫罪證,字字句句都是催命符!”
她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頸後一個褪色的刺青——那是梁國皇室獨有的星雲圖騰,竟與雲淑玥的皇室徽記有七分相似。
“兩世輪回,你以為是你在討債?”蕭雲嫣步步逼近,聲音裡淬著血淚,“其實我們都是棋子!高湛那廝早在死前就算計好了,讓我們世世糾纏,替他掩蓋通敵叛國的真相!”
雲淑玥猛地抬頭,看見蕭雲嫣眼底映出的自己——臉色慘白,眼神震驚,像極了當年在長廣王府,第一次聽到“高湛通敵”傳聞時的陸貞。
而此時,慶典入口處傳來沉穩的腳步聲。高展穿著白虎帝國的皇室禮服,手裡捧著個紫檀木匣,正緩步走來。他看到對峙的兩人,又看了看地上那對玉佩,忽然低低地歎了口氣。
“看來,該說的,終究還是要說了。”他打開木匣,裡麵躺著的,竟是當年陸貞在尚宮局刻的第一方印章——“陸貞不死”四個字,邊角處還刻著個極小的“湛”字。
高展的話音被雲淑玥突然響起的掌聲打斷。她彎腰拾起地上的龍紋玉佩,指尖在拚接處用力一摳,竟從縫隙裡掉出一粒烏黑的藥丸——那是當年陸貞以為的“毒酒”裡,被她偷偷吐出藏起來的東西。
“蕭雲嫣,你說高湛推我下樓?”雲淑玥將藥丸捏在指尖,對著燈光轉動,藥丸表麵立刻浮現出蕭氏獨有的蛇形紋,“可這‘牽機引’,是你梁國皇室的獨門毒藥。當年你灌我毒酒時,手抖得差點把整壺都潑在我身上,忘了?”
蕭雲嫣踉蹌後退,撞翻了身後的香檳塔。水晶杯碎裂的脆響裡,她突然從手包裡抽出一把匕首,寒光直指高展:“是你!是你把毒酒換成了迷藥,讓她苟活到現在!你早就知道我要複國,故意留著她當棋子!”
高展側身避開匕首,禮服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深可見骨的疤痕——那形狀與雲淑玥鎖骨的疤完美契合,隻是更深、更猙獰。“我擋下那杯毒酒時,你就在窗外看著。”他聲音發啞,“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隱瞞身份接近雲淑玥?因為陸貞臨死前托人帶話,說蕭氏餘孽手裡有份‘兩國密約’,藏在……”
“藏在星輝之淚的夾層裡!”雲淑玥突然接口,權杖猛地敲向蕭雲嫣頸間的項鏈。鴿血紅寶石應聲裂開,掉出一卷比指甲還小的羊皮紙——上麵的字跡一半是高湛的,一半是梁國國王的,赫然寫著“共分星雲,各掌半壁”。
蕭雲嫣的匕首“當啷”落地。她看著羊皮紙,又看看高展手腕的疤,突然瘋了般大笑:“原來如此……原來你是高湛的私生子!你替他守著這秘密,就是想等我找到玉璽,再一網打儘!”
雲淑玥突然抬手,權杖直指高展心口:“而你接近我,根本不是為了感情。”她從袖中甩出一疊照片,全是高展與蕭雲嫣密會的畫麵,“你故意讓我發現身份,逼我回星雲帝國,就是為了借我的手,拿到皇室寶庫的鑰匙——那把能打開梁國玉璽的星雲權杖!”
高展的臉色終於變了。照片的背景裡,赫然有他母親的身影——那個親手給蕭雲嫣戴上項鏈的女人,此刻正站在慶典入口,手裡捧著的紫檀木匣上,印著梁國皇室的火漆。
“陸貞的債,確實要討。”雲淑玥緩緩舉起權杖,寶石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但最該還的,是你們這群踩著她屍骨,還想繼續瓜分天下的蛀蟲。”
她突然將那粒“牽機引”擲向空中,權杖橫掃,藥丸瞬間碎成粉末。“這毒,陸貞當年沒喝,今天,就請各位‘貴客’共飲。”粉末落在香檳塔的殘液裡,泛起詭異的藍光。
蕭雲嫣突然捂住喉嚨,臉上浮現出與當年陸貞中毒時一模一樣的青紫色。高展想去扶她,卻被雲淑玥用權杖攔住:“彆急,她父親當年給高湛下毒時,用的就是這招。你們說,這算不算天道好輪回?”
遠處傳來警笛聲。雲淑玥看著高展震驚的臉,忽然露出一抹與陸貞如出一轍的倔強笑容:“忘了告訴你們,我早就把密約和證據發往兩國議會了。這一世,誰也彆想再踩著彆人的血淚往上爬。”
權杖立在地上,像一根刺破陰謀的針。而慶典穹頂的水晶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碎裂——就像那些被掩蓋了兩世的真相,終於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徹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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