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
安靖才道:“好,我不離開。不管你叫什麼,你都是那個勇敢無畏的英雄,是我並肩作戰的戰友。”
周忍的手一直緊緊握住安靖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
安靖反握住那隻發抖的手,輕聲安慰。
“你看,我沒走。你握著我的手,能感覺到嗎?”
周忍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破碎的氣音,卻連一個完整的音節都吐不出。殘肢處的紗布滲出暗紅血跡。在雪白的繃帶上映出觸目驚心的痕跡。
“彆怕,”安靖輕輕拍著他的手背,聲音像哄小孩,“我們一起穿越過槍林彈雨,趟過毒窩的刀山火海,哪一次不是咬牙闖過來了?這次也一樣,我陪著你,什麼難關都能跨過去。”
隨著她輕柔的安撫,周忍劇烈顫抖的身體漸漸平息。安靖抬手,用指腹輕輕撫平他眉間深鎖的褶皺:
“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安心睡吧,我就在這兒守著,一步都不離開。”
周忍的睫毛不住顫動,強撐著不肯閉眼,卻抵不過毒癮發作後的極度疲憊。終於,他的眼皮緩緩闔上,呼吸逐漸綿長。
安靖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了許久,確認他睡熟後,才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早已發麻的手。
她打來溫水,擰乾毛巾,輕輕擦拭著他額角的冷汗。
羅懷安全程安靜地站在角落裡,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走出病房,安靖拉住主治醫生,焦急的問:“醫生,他為什麼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來了?”
醫生摘下口罩,神色凝重:“這是典型的短暫性記憶混亂,由長期精神高度緊張和毒品侵蝕共同導致。
他體內的毒素濃度遠超預期,後期戒斷過程中隨時可能出現癲癇發作、器官衰竭等危及生命的情況。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醫生頓了頓,語氣愈發沉重,“但比毒癮更難根除的,是他嚴重的心理創傷。
在毒窩當臥底的每一天,他要隱藏真實的自己去扮演另外一個人。現在弦突然鬆了,反而會陷入身份崩塌。”
安靖聽完,臉色變得煞白,她以為保住了性命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難得在後頭。
她嘴唇顫抖著,祈求,“醫生,您一定要想辦法治好他,他……他是英雄……”
醫生歎了口氣:“我們會儘最大努力,但治療過程漫長且艱難。後續不僅需要藥物輔助,更關鍵的是心理疏導。”
說完醫生搖了搖頭走了。
等腳步聲遠去,安靖才發現羅懷安不知何時站在身後。
她轉身時,對上他發紅的眼眶:“您知道他真名,對嗎?”
“周辰!”羅懷安默默吐出這兩個字。
他當然知道,這個孩子還是他的恩師親手交給他的。11年前周辰還沒從警校畢業,他的恩師說給他一個好苗子。
這是他恩師最器重的一個孩子,如今變成了這樣,他恩師在天之靈會不會怪他。
“周辰……”安靖默念這個名字,舌尖嘗到鹹澀的淚意。
她看向窗外濃稠如墨的黑暗,她仿佛看見十二年前那個年輕的警校生,在恩師期許的目光中,義無反顧踏入黑暗深淵。
羅懷安從公文包裡掏出泛黃的檔案袋,紙張邊緣磨損得發毛。“這是他的原始資料,”
原本他是來恢複他身份的。
羅懷安聲音沙啞,“周辰,20歲入禁毒局,臥底前的代號是‘青崖’,寓意……”
他喉結滾動,“青山巍峨,斷崖為刃,要做插進毒瘤的那把刀。”
安靖翻開檔案,年輕周辰的照片從紙頁間滑落。
她撿起,照片裡的少年穿著筆挺的警校製服,眉目間卻凝著層散不開的陰翳,嘴角牽強扯出的弧度,像是硬擠出來的笑。
她手指翻過照片背麵的字跡——那是少年用鋼筆寫的誓言:“願以吾身化雷霆,蕩儘人間魍魎。”
安靖看著那誓言,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周辰,這個名字背後承載著太多的責任與犧牲。
半響,羅懷安看著安靖開口。
“小安,小周這輩子沒感受過多少溫暖……我求你……陪他走過這段最難的路,好嗎?他隻信任你。”
他的語氣裡有哀求,有愧疚,有忐忑……
安靖用力點頭,淚水模糊了視線,“您放心吧,他是我的親人,是我的戰友,無論多艱難,我都不會拋下他。”
說完,她將周辰的照片和檔案小心收好,這是他的新生。
羅懷安點了點頭,轉身朝電梯口走去。
安靖從後麵叫住了他,問道,“羅局,我想見猴子!”
羅懷安頓住了腳步,回頭,“專案組正在徹查他過往十年的涉毒記錄,現在案情敏感期,按規定不能安排探視。”
安靖不想聽他的什麼規定什麼的,堅持的,“求您了,羅局。”
羅懷安看了安靖片刻,最終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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