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懷安帶著安靖拐過轉角,來到了一間病房前。
門上貼著“特殊監護”的警示標識,持槍警員筆直地立在門前。
警員看到了羅懷安敬禮,“局長好!”
羅懷安抬手回禮,“小安,二十分鐘。去吧。”
安靖點頭致謝。
猴子看見安靖推門進來,眼睛突然亮了亮,乾裂的嘴唇扯出個笑:“夜瀾......你來了。”
猴子掙紮著想坐起來,背部的繃帶卻牽扯得他臉色煞白。
“躺著彆動!”安靖製止道。
猴子笑問,“夜瀾,你傷怎麼樣了?”
安靖看著這個為自己擋下致命三槍的猴子道,“我叫安靖!”
猴子一愣,他忽然笑了,帶著劫後餘生的釋然:“真好,終於能光明正大地叫你的名字了。我叫張偉。”
安靖,“張偉,以後,我們都能堂堂正正地活在陽光下了。”
猴子猛地彆過臉,有溫熱的液體順著繃帶縫隙滾落。
他的肩膀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繃帶縫隙裡滲出的不知是血還是淚。
他從17歲在碼頭替毒販扛第一包白粉開始,便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裡,連呼吸都帶著罪惡的腥氣。
直到三年後遇到他大哥……
“我以為自己這輩子......”他哽咽著說不下去,半響才道,“隻能爛在陰溝裡。沒想到我也還能活在陽光下。”
安靖看著他顫抖的肩膀,說,“張偉,彆再想過去了。”
她一字一句的道,“等你傷好了,我當你的辯護律師。”
猴子猛地轉過頭,眼睛裡滿是不可置信:“你……你還是律師?”
他喉結滾動,乾裂的嘴唇動了動,“可我......我以前運過毒品,害了很多人......會把牢底坐穿吧……”
“法律會衡量你的功過。”安靖的聲音沉穩而堅定,清華法律的專業素養此刻展露無遺,
“你為了摧毀製毒窩點身負重傷,我會整理你這些年暗中幫助周忍傳遞的情報、協助抓捕的記錄,爭取最大程度的減刑。”
持槍警員在門口微微挑眉。
猴子笑:“我以為這輩子,判決書上隻會寫死刑兩個字......”
安靖直言,“五年、十年的刑期或許難免,但你要相信,在牢裡好好改造,出來後依然能重新開始。”
她指了指窗外,“現在每一口自由的空氣,都是你用命換來的。”
張偉聽著安靖的話,淚水再次奪眶而出,這一次沒有急著彆過臉去。
哭了片刻,他抹了一把臉。
“安靖姐,等我出來以後,還能跟著你和大哥嗎?”
他說得急切,牽動了傷口,卻渾然不覺,“我什麼苦都能吃,也有力氣,不會再給你們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