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icu病房外,安靖先進去,陸鳴野站在門口透過玻璃往裡瞧。
安靖推開病房門。周辰仰躺在病床上,蒼白的麵容幾乎與枕套融為一體,眼神雖仍帶著幾分倦怠,但已褪去了先前的驚惶。
安靖見狀把護士叫到一邊輕聲問,“他怎麼樣了。”
“不打針就還好,不鬨也不說話。”護士回。
安靖將粥和湯放在病床的櫃子上,輕聲喚他:“周辰?”
周辰緩慢轉動脖頸,目光從天花板移向她,眼底終於泛起一絲微光。
安靖拉過床邊的椅子坐下,舀起一勺粥輕輕吹涼,“肚子餓了嗎,特意給你帶的,我們吃一點好不好?”
周辰看著她手裡的粥半晌,最終說了句,“謝謝……”
安靖笑著說:“跟我還客氣什麼,咱們先吃點東西,無聊的話我在陪你聊會天。”
說著,她將那勺粥遞到周辰嘴邊,周辰微微仰頭,費力地吞咽下去。
病房外,陸鳴野看著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周辰蒼白麵容下隱忍的堅韌,和自己西裝革履包裹的安穩人生形成刺目的對比。自己所謂的“拚搏”,不過是談判桌上的唇槍舌劍。
和眼前這個用命守護正義的人相比,自己引以為傲的強大,竟如此不堪一擊。
他的目光卻始終釘在病房內——安靖正耐心吹涼另一勺湯,溫柔的哄著周辰多吃幾口。
這不是嫉妒,而是一種更深層的震撼與自愧。
他看著安靖眼中跳動的關切,那是並肩穿越生死的羈絆,是西裝革履的自己永遠無法觸及的勳章。
陸鳴野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將所有情緒都斂進眼底。
當安靖轉頭望向門外時,隻看見陸鳴野朝她溫柔點頭,他無聲地比劃了個“慢慢喂”的手勢,嘴角揚起的弧度裡,藏著對愛人的疼惜,也藏著對真正英雄的敬意。
可能是打的解毒針的影響。粥和湯每樣哄著喂了三分之一,周辰就不想吃了。
安靖打來溫水,仔細擦拭周辰手背的汗漬,指腹掠過他腕間因掙紮留下的淤青時,動作不由得放得更輕。
周辰靠在枕頭上,望著她專注的側臉,忽然開口:“你去休息吧。”
她笑著將毛巾疊好:“不著急。陪你說說話。”
醫生說要多陪他說說話,多開導開導,怕他急性抑鬱症。
安靖守在床邊給他分享自己在部隊的一些趣事。周辰一直靜靜的聽著,沒有插話……
直到監護儀的節奏與他的呼吸完全重合,安靖才輕手輕腳退出病房。
走廊的掛鐘指向兩點十七分,陸鳴野倚著牆翻看文件,看到安靖時,快步走向她,拉著她的手朝病房走去。“餓了吧,快去吃飯。”
回到房間,他拉開保溫盒,裡麵六菜一湯。全是葷菜,就一個素菜。
安靖接過筷子,卻突然夾起塊烤乳鴿遞到他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