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佩慈與陸振東穿著睡衣從二樓下來。雲佩慈老花鏡滑到鼻尖,渾濁的眼底卻亮著期待的光。
“乖孫子,剛才聽見說安安回來了?”
陸振東也高興的問道:“臭小子,真的嗎?”
之前每次問他孫媳婦啥時回來,他都說快了快了,就是沒有一個具體的時間。他都懷疑他孫子被人家姑娘甩了。
陸鳴野和陸淮遠趕緊走過去扶著兩位老人,“真的爺爺,安安回來了,現在在雲城。”
陸振東高興的嘴角壓都壓不住。“你們小兩口分彆這麼久,這回該把婚禮提上日程了吧?當年把你抱在懷裡時,我和你奶奶就盼著抱重孫……”
陸鳴野聽著爺爺的話,笑道:“好好好,爺爺,等安安從雲城回來,我們就結婚,然後給您生年大胖重孫子給您抱。您和奶奶要保養好身體活到120歲。”
雲佩慈被孫子逗得笑出眼淚:“你這孩子,120歲哪夠?我要看著重孫子上大學,看著他娶媳婦,還要聽他喊我太奶奶呢。”
楊惠娟也破涕為笑,“對,對,婚禮可得大操大辦一場,讓所有人都知道咱們陸家的喜事。”
“婚禮的事,咱們得聽安安的意思。”陸淮遠推了推眼鏡,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安安,這孩子受了太多苦,回來就得讓她舒心。她要是喜歡熱鬨,咱們就請遍親朋好友;要是想清靜,咱們就隻請家裡人和她的戰友。”
他頓了頓,看向陸鳴野,“婚禮你現在就要開始著手準備了。”
陸鳴野無奈的笑著應下,他爸媽,爺奶真的是比他還著急。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興奮地討論著婚禮的細節。到了九點半,兩位老人熬不住了,回房間睡覺去了。
等兩位老人一走,陸淮遠和楊惠娟盯著陸鳴野不說話。
陸鳴野被盯得起雞皮疙瘩。客廳裡的空氣像是凝固了,隻有牆上掛鐘的滴答聲格外清晰。
陸淮遠先開了口,“鳴野,你早就知道安安還活著,對不對?”
陸鳴野喉結滾動了兩下,迎上父母的目光,點了點頭:“是。”
楊惠娟猛地捂住嘴,眼淚瞬間湧了出來,不是生氣,是後怕。
她這一年前看著兒子明明活得像個空殼,一年後卻總在深夜對著手機傻笑。
一下子人就鮮活了,她和陸淮遠私下不知抹了多少眼淚,總怕他是思念過度走了極端。
“你這孩子……”楊惠娟的聲音哽咽著,伸手捶了他一下,卻沒用力,
“你知不知道這一年我和你爸是怎麼過的?看你那副樣子,我們夜裡都不敢睡沉,就怕你做傻事。”
陸淮遠握住妻子的手,示意她冷靜,然後看向陸鳴野,眼神複雜:
“我就說你這一年不對勁。之後跟丟了魂似的,後來突然就活過來了,公司裡雷厲風行,回家還會跟我們說笑,”
他歎了口氣,那時他們全家都提心吊膽的,要不是覺得他那點鮮活勁兒,不是裝出來的,是打心底裡透出來的。陸鳴野估計現在也被強製在醫院了。
陸鳴野的眼眶紅了,他走到父母麵前,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爸,媽。”
他直起身,聲音帶著愧疚簡言道,“安安當時在執行時被毒販抓了她便順勢做了臥底,因為身份高度保密。
連我也是後來方叔告訴我的,後來我們通過衛星通話她報個平安。方叔說,知道的人越少,她越安全。”
“我每天都在等,等她的消息,等任務結束的那天。”他的聲音有些發顫,“我不敢告訴你們,怕你們藏不住情緒,怕走漏半點風聲害了她。”
楊惠娟聽著,眼淚流得更凶了,她拉過兒子的手,心疼的道:“傻孩子,媽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