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清十郎回到博多港,臉上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向藤原兼實和少貳經資描述了楚軍的傲慢無禮與蠻橫威脅,自己艱難地為博多爭取到了寶貴的七天時間和讓楚軍艦隊後撤五裡的重大成果。
“方南…就是那個在泉州和蛇島…”少貳經資聽到這個名字,心頭劇震。
“七天…足夠了!橘大人,你立下大功了!”
少貳經資重重拍了拍橘清十郎的肩膀,轉向藤原兼實“權帥大人!當務之急是馬上催促築前、築後、豐前、肥前四國的守護大人,讓他們把能調動的所有兵力,全部調來博多,博多若破,下一個就是他們的領地,唇亡齒寒!”
“還有京都!”藤原兼實也反應過來,嘶聲道,“再派快馬,不,派最快的船,走關門海峽直抵本州,告訴關白大人、源賴光大人,方南來了,帶著滅國的艦隊來了,博多危在旦夕,請求京都速發援兵,必須立刻南下!”
一道道命令從博多發出,信使騎著快馬,駕著小船,拚命衝向四方。
博多灣外圍,楚軍艦隊緩緩向外移動了約五裡,靜靜地停泊在海麵上,龐大的陰影雖然稍遠,帶來的壓迫感絲毫未減。
岸上的扶桑人,在最初的恐慌後,看到楚軍真的沒有進攻,反而開始後撤,一種荒誕的僥幸心理開始滋生。
“看來…上國還是講道理的?”
“也許…真的隻是來抓伊藤寧次那些人的?”
“七天…隻要交出人,就沒事了吧?”
“快,快加固工事!就算交人,也得防著他們反悔!”
抱著這種複雜的心態,少貳經資指揮著士兵和強征來的民夫,瘋狂地在海岸線、港口入口處挖掘壕溝,堆砌土壘,設置鹿砦。
港口內的船隻被集中起來,一些較大的關船被裝上柴草火油,準備作為火攻船使用。
島津忠信等年輕武士,看著楚軍退卻,更是信心爆棚,叫囂著等援軍一到,就要主動出擊,“讓楚軍見識見識武士的厲害!”
楚軍旗艦“定遠”號上,了望手們日夜不停地用千裡鏡監視著海天相接的每一個方向,中軍大帳每日收取斥候快船傳回的情報。
“報!大帥,發現東麵關門海峽方向駛來一支船隊,約有大小戰船三百艘,掛源氏白旗,正全速駛向博多灣!”
“報!南麵海域出現大量船隻,看旗號,是築前、築後、肥前諸國大名的聯合水軍,數量…超過五百艘!”
“報!西麵也發現船隊,是豐前守護的船隊,約二百艘!”
“岸上觀察哨回報,博多城內及周邊,數日內湧入大量足輕和武士,旗幟混雜,估計援兵已近萬!”
一條條情報彙聚而來,清晰地勾勒出扶桑人正在拚命集結力量的圖景。
“好!魚兒聞到腥味,都聚過來了!”鎮國公撫掌大笑“看來那橘清十郎,還有那個少貳經資,沒讓老夫失望!”
方南站在巨大的海圖前,用朱筆將彙集向博多灣的扶桑船隊一一標注出來,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祖父,水師的網該收了。”
鎮國公站起身,發聲命令。
“傳令!”
“命靖海水師統領方南,全權指揮海上作戰將彙集於博多灣的扶桑水全部殲滅,一艘不留!”
“命安平伯周勇、武威將軍陳震,統帥陸戰營及後續登陸步騎,做好一切搶灘登陸準備,待水師殲滅敵船,肅清海麵障礙,立刻對博多津發起總攻!”
“命陸戰隊各部,緊隨周、陳二位將軍之後登陸,擴大戰果,直撲博多城,務必生擒藤原兼實、少貳經資,若遇頑抗,格殺勿論!”
一望無際的博多灣外海,碧空如洗,海風微鹹。然而,這份平靜被徹底撕裂。
從東方的關門海峽方向,一支龐大的船隊,密密麻麻地覆蓋了海平線。
船頭飄揚著源氏那醒目的白旗,這是來自京都本州的援軍,由源氏名將源賴光統率。
源賴光身著華麗的赤色大鎧,腰佩名刀髭切,傲然立於旗艦八幡丸的船首。
身後是三百餘艘戰船,主力是三十艘高大的安宅船,甲板上擠滿了手持長弓、太刀的精銳武士和足輕。
其餘是數量眾多的關船和小早船,源賴光眼中燃燒著狂熱的戰意。
“大楚在武士的刀鋒和數量麵前,終將化為齏粉,諸君,隨我討取敵酋首級,揚我源氏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