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刻意壓低、卻又帶著不容忽視節奏的腳步聲,從她身後緩緩傳來。那聲音不疾不徐。
海拉轉過身看著他們身後站著的,是好幾個穿著和先前那具冰冷屍體一模一樣製服的人。
他們的臉上帶著一種職業性的漠然,眼神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渾濁,但那緊握著某種工具的手卻暴露了他們的意圖。
他們如同圍獵的鬣狗,一點點地、無聲無息地靠近,將海拉逼入了一個更小的角落。
海拉的臉上並沒有任何恐懼,甚至帶著一絲困惑。
她微微歪了歪頭,聲音裡聽不出多少情緒,反而帶著一種探究的意味:“為什麼要來找我……?我們之間,好像並沒有什麼交集吧?”
為首的那人,臉上原本帶著的篤定瞬間凝固了。
他顯然沒料到海拉的反應會是如此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漠然,這完全不符合他們預想中那個需要被“特彆對待”的目標形象。
他愣了片刻,似乎在消化這突如其來的冷靜,然後才重新組織語言,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意,回答道:“哼,你當然不知道。能讓龍門、羅德島,還有那個行事詭秘的腦葉公司都那麼在意你……他們為了保護你,可是不遺餘力。當然那個企鵝物流,你可是他們的保護目標啊。”
他頓了頓,刻意強調了最後幾個字,仿佛在品味其中的荒謬與價值:“抓住你,那隻企鵝一定會非常‘樂意’和我們談談的。這筆交易,想想都讓人興奮。”
“這樣啊……”
海拉輕輕重複了一句,她的眼神掃過那些人手中的工具,又落回那人的臉上,最終,她緩緩地舉起了手,動作不急不緩。
她的身體沒有一絲顫抖,反而透著一種奇異的鬆弛感。
畢竟,以她如今的狀態,這些家夥,真的傷不到她。
那人看著海拉主動舉手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為滿意。
他點了點頭,像是在讚許一個聽話的孩子:“明智的選擇。這樣大家都不用臟了手。”
他的手指在腰間一個不起眼的暗袋上快速摸索。
很快,他掏出了一個似乎是項圈的裝置。
他手腕一抖,帶著一種刻意而精準的力道,那冰冷的裝置便如同毒蛇出洞,瞬間扣在了海拉的脖頸上。
發出“哢噠”一聲清脆而短促的輕響,那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緊接著,一股冰冷的能量如同決堤的潮水,從接觸點瘋狂地蔓延開來,速度之快,幾乎瞬間就傳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它如同一個無形的、卻又無比堅固的枷鎖,從內部緊緊地鎖住了她體內那股如同呼吸般自然的、熟悉的暖流。
源石技藝的流動變得異常滯澀,她嘗試著凝聚一點力量,卻隻感覺到空蕩蕩的,連一絲微弱的回應都得不到。
嗯……用不出源石技藝了,這點在意料之中。
海拉在心裡默默分析著,同時嘗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她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的肌肉反應似乎也變得遲鈍了一些,爆發力明顯下降,肉體力量也受到了輕微的壓製?
雖然不至於讓她動彈不得,但確實感覺到了一種額外的負擔。
但是……海拉的這個評價是,比起腦葉公司那邊抑製器這玩意簡直就是個垃圾。
“看來……是源石技藝抑製器?”
海拉低聲自語,聲音低沉而平穩,聽不出太多的情緒波動,但細細品味,卻能從中聽出一絲了然,以及更深層次的、冰冷的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