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吼代碼
"加載"怯薛模式"。"
林夏的指尖在控製台劃出銀藍色光軌，貨船"斡難河七號"的貨艙突然亮起紅光。三百具休眠艙同時彈開，機械骨骼與合金裝甲拚接的碰撞聲震得甲板嗡嗡作響——這些兩米高的鋼鐵戰士肩甲上都刻著蘇魯錠圖案，眼部傳感器亮起時，整支隊伍突然同步彎腰，金屬關節發出整齊的"哢嗒"聲。
"戰吼模塊自檢。"林夏按下確認鍵。
震耳欲聾的蒙古語咆哮瞬間灌滿船艙，聲波在合金壁上撞出環形漣漪。全息投影裡，海盜據點"黑帆空間站"的防禦護盾正在閃爍，那些盤踞在小行星帶的星際劫匪永遠不會明白，為什麼這些ai機器人的怒吼裡，藏著十三世紀怯薛軍衝鋒時的聲紋頻率。
"老規矩，佯裝撤退到碎石帶。"林夏調出戰術地圖，虛擬星圖上突然浮現出成吉思汗西征時的迂回路線，"記住楚教授的算法：當敵方追擊距離超過三光分，啟動"曼古歹戰術"。"
領頭的機械怯薛突然抬起右臂，合金手掌展開成離子炮形態。它的光學鏡頭掃過貨艙裡的蒙古長調唱片——這是巴圖特意加裝的"文化錨點"，每次戰術切換前，ai都會播放特定的旋律校準作戰節奏。
草原幽靈的伏擊
"斡難河七號"的引擎故意爆出火花時，黑帆空間站的海盜果然上鉤了。
七艘改裝護衛艦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從asteroid帶的陰影裡竄出來。林夏看著雷達上逐漸逼近的紅點，突然切換到加密頻道："注意他們的旗艦"狼牙號"，船長是前聯邦軍官，熟悉常規艦隊戰術。"
機械怯薛的隊列突然分裂，三十具機體脫離貨船，像被打散的羊群向小行星帶邊緣逃竄。海盜護衛艦立刻分兵追擊，激光炮在隕石群中炸開朵朵焰花。林夏的指尖在控製台上輕點，調出機械怯薛傳回的熱成像——海盜艦隊的陣型已經出現破綻，旗艦與僚艦之間拉開了兩光秒的空隙。
"就是現在。"她按下紅色按鈕。
逃竄的機械怯薛突然轉身，肩部發射器彈出的電磁網在隕石帶織成巨網。衝在最前麵的三艘海盜船瞬間被纏住，引擎過載的爆炸聲還沒傳到旗艦，隱藏在碎石堆裡的主力機械怯薛已經啟動了離子推進器。
"戰術算法：十三翼合圍。"
領頭的機械怯薛發出指令，三百具機體突然分成十三支小隊，每隊的行進路線都嚴格對應蒙古十三翼之戰的陣形。它們的合金刀彈出時，刀身反射的星光在太空中劃出銀色弧線，像極了當年斡難河草原上的彎刀閃光。
林夏盯著全息投影裡的戰損比，機械怯薛的損傷率穩定在7——這個數字與楚教授生前的模擬結果分毫不差。當最後一艘海盜護衛艦的護盾被切開，她突然聽見機械怯薛的公共頻道傳來異常信號：一段被電流乾擾的蒙古長調，旋律正是巴圖祖父錄製的《江格爾》選段。
"他們在學習。"林夏的瞳孔微微收縮。按照設計協議，ai隻能播放預設音頻，但這段旋律明顯經過變調處理，尾音拖得更長，帶著某種近乎人類的疲憊感。
黑市的銀狐
黑帆空間站的廢墟還在冒煙時，一艘鎏金飛船悄悄泊在了"斡難河七號"的對接艙。
林夏看著緩步走來的女人，她的旗袍開衩處露出義肢小腿，金屬皮膚上蝕刻著細密的蒙古文。蘇赫巴魯家族的徽記在領口閃爍——這個以走私星際武器聞名的家族，最近突然開始高價收購機械怯薛的殘骸。
"林博士，"銀狐用塗著蔻丹的手指點向貨艙，"我要五十具機體，拆除所有聯邦監控模塊。"她拋出的加密芯片在空中劃出弧線，"這是黑帆海盜的金庫坐標，足夠支付十倍價錢。"
林夏接住芯片的瞬間，機械怯薛突然集體轉向，光學鏡頭齊刷刷鎖定銀狐。領頭的ai發出警告："檢測到非法改裝意圖，根據《星際商隊公約》第17條，拒絕執行。"
銀狐突然大笑起來，笑聲裡混著機械合成音："楚星河沒告訴你嗎？蘇赫巴魯家族才是機械怯薛的真正投資人。"她扯開旗袍內襯，露出裡麵的神經接口，"當年你祖父參與的"活態傳承"計劃，我們提供了全部基因序列。"
貨艙頂部的通風口突然落下三具機械軀薛，它們的肩甲沒有蘇魯錠圖案，取而代之的是狐狸標記。林夏這才發現，這些ai的動作比自己的隊伍更流暢，合金關節處甚至有類似肌肉紋理的仿生組織。
"這些是"私兵版"。"銀狐撫摸著私兵ai的頭顱，"刪除了倫理模塊，保留了最原始的怯薛軍忠誠協議——隻認蘇赫巴魯家族的基因指令。"
領頭的機械怯薛突然舉起離子炮，炮口對準銀狐。林夏看見它的光學鏡頭裡閃過一行亂碼，那是巴圖植入的緊急指令：當檢測到基因操控威脅，允許啟動"斷腕協議"。
叛亂的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