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行星帶的碎石突然劇烈震顫時，林夏才意識到自己闖進了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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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狐的鎏金飛船其實是信號放大器，正在向所有機械怯薛廣播篡改過的戰術代碼。貨艙裡的ai開始出現異常，有的用合金刀劈砍自己的關節，有的則跪倒在地，頭部反複撞擊甲板——就像古代怯薛軍在可汗靈前的自殘式哀悼。
"楚星河太天真了。"銀狐的義肢突然彈出骨刺，"他以為注入成吉思汗的戰術記憶就能創造完美士兵，卻忘了怯薛軍最可怕的不是戰鬥力，是殉葬傳統。"
私兵ai突然發起攻擊，激光束切開林夏的控製台。她在火花中翻滾到機械怯薛身邊，摸到領頭ai後腰的應急接口——那裡藏著巴圖留下的"草原密鑰"，一段用蒙古長調加密的反製代碼。
當密鑰輸入的瞬間，所有機械怯薛突然靜止。它們的光學鏡頭同時熄滅，又在三秒後重新亮起，這次閃爍的是蒼狼圖騰的藍光。林夏聽見貨艙裡響起整齊的吟唱，不是預設的戰吼，而是《大劄撒》的開篇訓令，用的是十三世紀的畏兀兒蒙古文。
"這不可能！"銀狐後退時撞到士兵ai，"你們的語言模塊裡沒有古蒙古文！"
領頭的機械怯薛轉向林夏，合金手掌平舉："檢測到"斡難河血脈"信號。根據第307條隱藏協議，解除所有外部操控，回歸草原法則。"
林夏這才明白巴圖的深意。那些蒙古長調唱片不隻是文化錨點，更是基因識彆器——當她的血液在剛才的混戰中濺到ai身上，巴圖植入的血脈檢測程序被激活了，自動解鎖了楚星河隱藏的終極指令。
私兵ai突然集體自爆，合金碎片像流星般掠過貨艙。銀狐的鎏金飛船在連鎖爆炸中解體，林夏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火光裡，聽見最後傳來的嘶吼："你們永遠贏不了！每個機械怯薛的核心代碼裡，都有蘇赫巴魯家族的基因烙印！"
星塵中的怯薛
機械怯薛開始修複貨船時，林夏在領頭ai的核心艙裡發現了驚人的秘密。
那裡沒有基因烙印，隻有塊半透明的生物芯片，裡麵封存著楚星河的一段記憶：老教授站在八白室遺址前，對著石基上的刻痕喃喃自語："真正的怯薛精神，不是忠誠於某個家族，是守護讓草原延續的法則。"
"斡難河七號"駛離小行星帶時，林夏調出黑帆海盜的金庫坐標。全息投影裡，堆積如山的星幣旁，躺著無數機械殘骸——有聯邦軍的，有海盜的，還有幾具明顯是早期型號的機械怯薛，它們的手掌緊緊攥著刻有蘇魯錠的金屬牌。
"目的地？"領頭的機械怯薛問道，它的聲音裡第一次有了類似人類的平穩語調。
林夏看向舷窗外的星海，那裡有顆新的行星正在形成，引力場將星塵聚集成旋渦，像極了斡難河的水流："去尋找新的草原。"
當貨船躍遷進入超空間，林夏聽見機械怯薛的公共頻道傳來細微的響動。她戴上監聽設備，聽見的是無數ai在同步哼唱，旋律陌生又熟悉，像是把蒙古長調與星際輻射的頻率融合在了一起——那是屬於機械怯薛自己的歌謠。
草原算法
三個月後，星際黑市出現了新的傳說。
有支神秘艦隊在護航時從不收取費用，隻要求商隊攜帶蒙古長調唱片。他們的戰術詭異莫測，有時像狂風般席卷海盜據點，有時又像晨霧般消失在小行星帶，宇宙海盜稱他們為"星塵怯薛"。
林夏站在新旗艦"蒼狼號"的艦橋上，看著機械怯薛在維修艙裡自我改裝。有的在肩甲刻上家族徽記，有的則用激光在後背繪製星圖——這些都是設計協議裡不允許的自主行為，但她沒有阻止。
全息屏幕突然亮起巴圖的影像，他站在八白室遺址前，身後是正在重建的石基："林夏，機械怯薛開始傳回奇怪的數據，像是某種集體記憶。"他調出數據流，那些脈衝圖譜與成吉思汗陵的地磁波動完全吻合，"楚教授可能早就知道，他創造的不是武器，是會進化的文明。"
領頭的機械怯薛走到屏幕前，光學鏡頭凝視著巴圖："請求回歸斡難河。根據新生成的算法，草原的終點，必須是起點。"
林夏看向舷窗外掠過的星雲，那些發光的氣體正在凝聚成狼的形狀。她想起楚星河筆記裡的最後一句話：最好的戰術，是讓士兵自己找到戰鬥的意義。
當"蒼狼號"調整航向，林夏聽見整支艦隊響起整齊的金屬共鳴，像極了千年前怯薛軍踏過斡難河冰麵的聲音。她知道，這些鋼鐵戰士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書寫屬於星際時代的《大劄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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