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握著手機，能清晰地感受到電話線另一端傳來的那股強大的自信和野心。
他笑了笑，說道：“我以為，頂級經紀人的工作，是讓球員保持冷靜。你都說得我有點飄飄然了。”
“我的工作，是讓我的球員認清自己真正的價值，然後把它變成銀行賬戶上實實在在的數字。”施特魯特的聲音變得輕快起來。
他繼續說道：“耐克和阿迪達斯的反應，還是足夠果斷的，但放在現在，太晚了。”
“他們之前在猶豫，林。這就是大公司的傲慢。在他們眼裡，一個球員的出身，也就是他所在的聯賽級彆，往往比他展現出的即戰力更重要。”
“德乙聯賽，在他們的評估體係裡，權重太低。哪怕你在這裡上演了帽子戲法，他們依然會習慣性地在你的評估報告上打一個問號。”
施特魯特的分析一針見血，這完全符合大公司在麵對新興市場的“爆款”時，那種既想入局又怕擔風險的矛盾心態。
“他們寧願花三倍的價錢去簽一個在豪門坐穿板凳的球員，因為那‘風險可控’，符合他們的數據模型。也不願意在一個橫空出世的新星身上，下一場果斷的重注。因為你，在他們的模型之外。”
“換做是我，在你德國杯第二輪擊敗柏林赫塔之後，現在就該拿著一份德國本土球員頂薪級彆的代言合同，直接砸到你的麵前，用最頂級的資源把你推向全世界。”施特魯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惋惜，仿佛在為兩大巨頭的遲緩感到惋惜，“但是他們總在評估，直到現在。”
“他們已經在行動了，但還是已經慢了。我的建議是，往後拖。隻要你一直保持勝利，等到冬歇期，或者等到賽季結束你登陸德甲，他們需要付出的代價，將是現在的數倍，甚至十數倍。”
“我接受你的建議，這也是我想要的。”林遠道。
施特魯特笑道：“很快我們就要忙起來了，其他公司應該也會很快行動起來，遞過來一封封商業合作請求。你現在已經成了一座巨大金礦。”
“沃爾克，你的眼光不錯，早已經跟金礦站在一起了。”
“沒錯。我每天都無數次感謝自己的果決，不然現在我該跟門德斯、拉伊奧拉一起競爭了。”施特魯特慶幸得歎口氣，“以你的兩點優勢，冬歇期我恐怕會忙不過來，真是幸福的煩惱。”
“哪兩點？”林遠饒有興致地問。
“第一，是你背後那片龐大到足以讓任何品牌瘋狂的市場。”施特魯特的聲音顯得愈發鄭重，“2008年，亞洲最好的球員是誰？樸智星在曼聯，中村俊輔在凱爾特人，他們很優秀，是偉大的開拓者。”
“但他們更多的是以一種頂級‘零件’的身份，融入了歐洲的戰術體係。”
“而你，林，不一樣。”
“你不是零件，你是能憑一己之力改變戰爭走向的武器。你的踢球方式，你的個人魅力，你那些充滿神秘感的進球儀式……這一切都讓你擁有成為一個‘文化符號’的潛質。”
“這種潛質一旦被引爆，所能產生的商業價值，是樸智星和中村俊輔加起來都無法比擬的。”
“第二點，”施特魯特的語速加快，興奮感透過聽筒清晰傳來，“是你的話題性。看看那些年輕人，看看網絡！你的‘門柱低語’、‘彈腿助攻’，已經成了病毒式的傳播素材！他們為你製作視頻，為你p圖，為你爭論不休！你已經不僅僅是一名球員了，你是一個現象！”
“阿迪達斯和耐克，他們賣的是什麼？是球鞋嗎？不，他們賣的是夢想，是偶像，是年輕人想要成為的那個人。”
“而現在，你會成為那個最酷、最神秘、最無法預測的夢。”
“誰能簽下你，一定能夠收獲巨大的回報！”
施特魯特一口氣說完，似乎是宣泄完了心中的激情，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林遠靜靜地聽著。
他不得不承認，沃爾克·施特魯特，無愧於未來德國第一經紀人的名號。他的眼光、格局和對市場的洞察力，遠超常人。
看人太準了，我就是這麼閃閃發光。
“你說的都對。”
林遠開口了，聲音平靜而有力，“但這些，都建立在一個基礎上。”
電話那頭的施特魯特安靜下來，等待著林遠的下文。
“我需要一直贏下去。”
林遠看著窗外紐倫堡的街景，一字一句地說道。
“持續地贏下去。這是我唯一需要做的。後麵的事情，我相信你的專業。”
所有的市場，所有的價值，所有的現象，都源於綠茵場上那一次又一次無可辯駁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