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停下腳步，疑惑地回過頭。
莎拉波娃邁開長腿，幾步走到他麵前。她比他想象中還要高，穿著平底鞋，也幾乎與他平視。
她直視著他的眼睛，那雙冰藍色的眸子裡，不再有之前的玩味和審視，而是充滿了最純粹的探究欲。
“今晚有空嗎？我想請你喝一杯。”她微微揚起下巴，像一隻驕傲的白天鵝，發出了她主動的邀請。
這個問題，讓周圍所有偷聽的男性工作人員，心都碎了。
導演貝克停下了咆哮，特效總監放下了手中的設備，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羨慕嫉妒恨，死死地釘在了林遠身上。
而施特魯特，則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
麵對網壇女王的邀約，林遠愣了一下。他看了看莎拉波娃，又看了看天色。
然後，他用一種非常真誠的、帶著一絲歉意的語氣，禮貌地拒絕了。
“很抱歉，瑪利亞。你的拍攝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等你結束，天色就晚了。”
“我明天一早的飛機回德國，必須保證充足的休息，為接下來的訓練做準備。”
周圍的工作人員，表情從羨慕嫉妒恨，瞬間變成了匪夷所思。
“他……他拒絕了？為了睡覺？”
“明天一早的飛機？就算是私人飛機，也可以晚幾個小時吧？這可是莎拉波娃的邀請！”
施特魯特強忍著笑意，對身旁的耐克總監大衛低聲說：“你看，這就是他的品牌價值。極致的專注，極致的自律。”
林遠再次對莎拉波娃點了點頭，表示歉意。
“很高興認識你，希望你的拍攝也順利。
......
萬米高空，飛機的引擎發出平穩的轟鳴，將窗外的雲海切割成流動的風景。
機艙內，沃爾克·施特魯特端著一杯威士忌，冰塊在杯中輕輕碰撞。終於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那個困擾了他一天的問題。
“林，我能問問嗎？”施特魯特晃了晃酒杯，語氣裡帶著一絲純粹的好奇，“瑪利亞，她……很明顯對你很有興趣。你為什麼……就那麼直接走了？”
林遠沒有立刻睜開眼睛，他似乎在思考如何向這位西方經紀人解釋一種東方的哲學。
片刻後，他平靜地開口：“沃爾克，你覺得，她感興趣的，是哪一個我？”
施特魯特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她感興趣的，是那個在鏡頭前，用一個不可能的動作，征服了所有人的我。”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更加沉穩：“在我們東方的哲學裡，一個男人，應該先用自己的雙手，去打下屬於自己的江山。當你的王國足夠強大時，你自然會吸引到王後。而不是在打江山的過程中，分心去追逐一隻蝴蝶。”
“我現在，就是在打江山。”
施特魯特握著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林遠繼續說道，語氣裡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優先武裝自己，不斷磨礪自己的武器，直到無人能敵。至於其他的一切，掌聲、讚美、誘惑……都隻是噪音。”
“當我自己都從‘國王’，降級為‘試圖取悅王後的弄臣’時，你覺得，我還有資格去建立我的王朝嗎？”
他終於明白了。林遠不是不懂社交，也不是情商低。
恰恰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更懂得“吸引力”的本質。
那就是，永遠做你自己世界裡的國王。
“我明白了。”施特魯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儘，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欽佩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