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先生們,”利亞姆環視著三位嘉賓,將第一個問題拋了出來,“我想問一個簡單的問題:上一次,我們在這裡,如此熱烈地討論一個甚至還沒踢過頂級聯賽的球員,是什麼時候?”
演播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率先開口的,是坐在利亞姆右手邊的馬塞爾·杜波依斯,這位退役的法國傳奇中場接話道:“我想不起來,利亞姆。或許,在韋恩·魯尼橫空出世的那個年代?但即便是韋恩,他也是在埃弗頓,在英超的舞台上,用一腳對陣阿森納的世界波,向全世界宣告了他的到來。”
“而林……”杜波依斯搖了搖頭,眼神裡是一種混雜著欣賞與困惑的複雜情緒,“他不一樣。他甚至不需要頂級聯賽的舞台作為背景板。他自己,就是舞台。”
“沒錯!”坐在他對麵的亞曆克斯·芬奇立刻附和。這位年輕的足球記者,是《衛報》冉冉升起的新星,以其對新興網絡文化的敏銳洞察而著稱。
“我查閱了數據,利亞姆。在過去的三十年裡,歐洲五大聯賽之外的球員,能夠引發如此大規模、跨國界的媒體和球迷討論的,隻有一位,那就是巴西的羅納爾多,在他登陸歐洲、效力於埃因霍溫的時期。但那已經是上個世紀的故事了。在2009年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林遠是第一個。”
“哦,得了吧,先生們。”
一個粗獷的、充滿了不屑的聲音,打斷了這和諧的氛圍。
開口的,是坐在芬奇身旁的馬克·哈裡斯。這位前英格蘭國腳中後衛,球員時代就以其凶悍的防守和強硬的作風而聞名。退役後,他更是將這種“硬漢”風格帶到了評論席上,成為了英格蘭足壇最著名的“傳統衛道士”。
哈裡斯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臉上是一種“你們這幫法國人和小年輕根本不懂球”的優越感。
“我承認,那小子的進球集錦看起來確實不錯,很有衝擊力。就像一杯烈性的德國黑啤,第一口下去,很帶勁。”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然後,拋出了那句在2009年的英格蘭足壇,足以終結一切關於外籍技術型球員討論的、聖經般的終極質問:
“但是,他能在斯托克城一個下著凍雨的星期二晚上做到嗎?”
這句話,在英格蘭擁有著近乎於“真理”的地位。斯托克城,這支綽號“陶工”的球隊,是當時英超“糙哥”足球的終極代表。他們的主場不列顛尼亞球場,坐落在一個常年妖風肆虐的山坡上,草皮質量堪憂。他們的球員,一個個身強體壯,信奉最原始的長傳衝吊和肉搏戰。
“在一個下著凍雨的星期二晚上,去客場挑戰斯托克城”,這不僅僅是一場比賽,這是一種考驗,一種對球員技術、身體、意誌乃至精神力的全方位無死角淩遲。無數在西甲、意甲呼風喚雨的技術型天才,都在這裡被撞得七葷八素,呼嘯著劃過天空的長傳球和能把人骨頭鏟斷的“剪刀腳”漫天飛舞,很少有人不被這樣最原始、最野蠻的英式足球碾得粉碎。。
“哦,馬克,又是這個老掉牙的問題。”馬塞爾·杜波依斯翻了個白眼,那神情仿佛在說“我早就料到你會這麼說”。
“天賦,是無法被天氣和場地所限製的。齊達內可以在任何一片草皮上跳舞,羅納爾迪尼奧可以在任何對手的包夾中找到空隙。真正的天才,隻會讓惡劣的環境,變成襯托他偉大的背景板。”
“背景板?馬塞爾,你太天真了。”哈裡斯冷笑道,“你以為英超的後衛,會像德國乙級聯賽那些業餘球員一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在禁區前沿跳舞嗎?我們會用最合理的衝撞,讓他知道,這裡是男人的運動!”
“合理的衝撞?”年輕的芬奇忍不住插話,“馬克先生,我必須提醒您,林遠在德國杯中,先後淘汰了沙爾克04和拜仁慕尼黑。他用肩膀撞飛了巴西國腳博登,硬扛著範博梅爾的衝撞打進了進球。我不認為,英超的身體對抗,對他來說會是一個無法逾越的障礙。”
“那不一樣!”哈裡斯強詞奪理,“德國杯是杯賽,充滿了偶然性!聯賽是另一回事!是長達三十八輪的、持續性的身體消耗和精神折磨!我敢打賭,他要是來了英超,不出半個賽季,就會被我們那些勤勤懇懇的中下遊球隊後衛,教做人!”
眼看辯論即將陷入“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死循環,主持人利亞姆·戴維斯笑著敲了敲桌子,將話題拉了回來。
“先生們,先生們,在我們激烈地討論,林遠能否在一個假設的、下著雨的斯托克城的夜晚進球時,我想,我們有必要看一看,就在昨天的德乙聯賽第30輪,在一個真實的、陽光明媚的紐倫堡的下午,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演播室的大屏幕上,立刻開始播放昨天紐倫堡72狂勝紅白奧伯豪森的比賽集錦。
“是的,72。”利亞姆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英式獨有的、乾巴巴的幽默,“一場對於林遠先生來說,堪稱‘稀鬆平常’的勝利。大四喜,外加兩次助攻。其中,包括一記四十米開外的‘戰斧式’任意球,和一次在零角度位置的、我本人至今無法理解的‘惡魔弧線’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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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利亞姆看向哈裡斯,臉上是一種“你看,這很尷尬”的表情,“當一個球員,能持續地、穩定地,將‘不可能’變成‘常規操作’時,我們再去討論他是否會被天氣影響,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
哈裡斯的臉色有些漲紅,他憤憤地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那麼,讓我們回到最初的問題。”利亞姆重新掌控了節奏,“拋開那些假設,我們來談談現實。馬塞爾,在你那個時代,你和齊達內、羅納爾多、菲戈同場競技。你認為,林遠和你們那一代的巨星相比,處在什麼位置?”
杜波依斯沉吟了片刻,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懷念。
“他是一個異類。”他給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
“我們那個時代的巨星,每個人都有自己最鮮明的標簽。齊達內的優雅,羅納爾多的爆發力,菲戈的邊路突破……他們都是在某一個領域,做到了極致。但林遠……”
“他像一個融合了所有這些特質的矛盾體。他擁有羅納爾多般的爆發力和衝擊力,卻又能像齊達內一樣,在最狹小的空間裡,做出最具想象力的處理球。他能用最暴力的方式轟開球門,也能用最輕巧的腳後跟送出助攻。你無法用一個單一的標簽去定義他。”
“如果非要找一個模板,”杜波依斯想了想,緩緩說道,“他讓我想起了……外星人時期的羅納爾多,但卻擁有著比羅納爾多更強悍的核心力量和更持久的續航能力。”
這個評價,讓演播室再次安靜下來。
“那麼,和當今足壇最炙手可熱的另外兩位天才相比呢?梅西和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利亞姆追問道。
“他們是另外兩種類型的極致。”杜波依斯分析道,“梅西是靈動與球感的極致,克裡斯蒂亞諾是速度與射門技術的極致。他們都在各自的道路上,走向偉大。但林遠,他走的是第三條路。一條充滿了原始力量、暴力美學和不可預測性的、屬於他自己的路。”
“我非常、非常期待,”杜波依斯的眼中閃爍著光芒,“在不久的將來,能在歐冠的賽場上,看到這三種不同風格的‘極致’,發生一次正麵的碰撞。那一定會是足球史上最華麗的篇章。”
“說到華麗,”年輕的記者亞曆克斯·芬奇抓住機會,拋出了他準備好的數據,“利亞姆,先生們,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一個有趣的現象?”
“自從林遠在德國杯中打入那記‘天外飛仙’以來,在過去的五個月裡,德國職業足球聯盟評選的‘月度最佳進球’,每一個月,都有林遠的名字。其中有三個月,他甚至一個人就占據了候選名單裡的兩個席位。”
“這意味著什麼?”芬奇推了推眼鏡,語氣裡帶著一絲驚歎,“這意味著,打進那種足以讓普通球員吹一輩子的‘神仙球’,對他而言,已經不是偶然的靈光一現,而是一種……一種常態。”
“當‘奇跡’可以被穩定地產出時,那就不再是奇跡了。”
“那是什麼?”哈裡斯沒好氣地問道。
芬奇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那是統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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