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呸”一口又道:“你臉也是真夠大的,那可是我的兒子,就你給的那仨瓜倆棗就妄想他們給你當倚仗,憑啥?你沒本事生兒子總惦記彆人的算咋個回事,再說了,咱家也沒人拿刀逼著你啊,不都是你自願的,你有啥可委屈的。”
沈鳳蘭恨恨的垂下頭,此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掏心掏肺的對娘家,不過娘家眼中的冤大頭罷了。
像一塊抹布,用完就甩。
她的腦子從沒有像此刻這般清晰過,可一切都晚了。
沈鳳蘭口乾舌燥,腹中傳來嘰裡咕嚕的叫聲,身體軟趴趴的沒有一點力氣。
她無力和沈大舅繼續爭執下去,起身便要出去踅摸吃的。
“事還沒說完呢,你乾啥去?”沈大舅攔住她。
“我就是死都不會再叫你們如意了,滾!”沈鳳蘭冷冷的看向他。
沈大舅怒了:“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給你臉了是吧!”
他掄圓了胳膊甩給沈鳳蘭兩個巴掌。
沈鳳蘭瘦的像一張紙,哪兒經得起一個成年男性的兩巴掌。
她倒在地上,沈大舅猶嫌不足,上前拳打腳踢。
慢慢地,沈鳳蘭的呻吟聲越來越弱。
姥姥怕出事,趕忙製止沈大舅。
一家人怕丟人,不敢把沈鳳蘭送去診所。
偷偷給她塗點草藥,每天喂點吃的吊著命。
村支書老婆好幾天不見沈鳳蘭的身影,覺得奇怪,便找了個理由來串門子。
她見到沈鳳蘭的時候都嚇傻了,這躺在床上的哪兒還像個活人啊,被折磨的麵目全非直挺挺的像具死屍。
村支書老婆趕忙跑出去叫人,借了驢車把沈鳳蘭送到縣人民醫院。
安頓好沈鳳蘭,她從沈家鄰居那兒打聽完原委,就趕忙給陳二強打來了電話。
陳二強聽完後沉默許久,半晌才說:“嬸子,麻煩您和我叔了,鳳蘭……就讓她住在縣醫院養傷吧,等會我把錢送過去,勞煩您把鳳蘭的醫藥費給交上,再給她請個護工。”
掛上電話,陳二強取錢送錢,順便在當地報了警。
他要看看這次沈鳳蘭會如何抉擇。
折騰一圈再回來時,已經是中午。
陳嘉簡單的煮了兩碗麵條,切了塊醃火腿,買了些小菜。
看著窗外卷起又落下的枯葉,倆人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這頓飯。
幾天後,陳二強接到電話,去了一趟縣城。
沈鳳蘭做了傷情鑒定,憑這張檢查單子足夠沈大舅吃幾年牢飯的。
沈家人在醫院哭天抹淚的哀求沈鳳蘭寫下諒解書,沈鳳蘭淡淡的看著眼前老淚縱橫的父母,“想要諒解書,你們先把這份斷親書簽了。”
姥姥姥爺又是跺腳又是坐地撒潑,劈頭蓋臉的罵沈鳳蘭不孝父母豬狗不如。
沈鳳蘭理都不理,喊來護士將他們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