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顯祖立不住了,怒喝一聲:“秋萍!你彆太過分!我也是有氣性的!”
“張顯祖!你大爺的!”聽牆角的國棟衝了進來,像一頭野獸一樣咆哮著:“給你臉了是吧,腳踏兩隻船還敢朝我姐嚷嚷,我他媽的今天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國棟兩隻眼睛瞪的像銅鈴,踮起腳兩隻手揪著張顯祖的棉衣領子,一副隨時要打人的暴怒神情。
張顯祖麵子軟個子高骨架瘦小是個地道的小白臉,見國棟來真的,雙腿一軟,慫了:“你想乾什麼,想打人啊,我警告你趕快放開我,不然我我我就報警!”
秋萍怕國棟真的動手,忙說:“國棟,放開他。”
國棟哪裡聽的進去,秋萍拔高了聲音:“我叫你放開!”她發了飆,國棟才不情不願的放開。
“粗魯,你們一家子都粗魯,沒有被教化過的野蠻人,我可不怕你們!”張顯祖重獲自由,嘴上虛張聲勢,兩條腿卻誠實的往門外跑。
守在門口的陳嘉,擺擺手喚平平過來,湊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
而後伸伸懶腰,掐準了點悠悠的伸出一條腿橫在台階前。
倉皇跑路的張顯祖被絆了正著,整個人往院子裡一撲,摔了個大馬哈。
張顯祖摔得暈頭轉向,鼻子和大地親熱接觸,一股難以言說的酸痛過後,一股熱流躥出,他用手一抹,定睛一看險些嚇暈了過去:“啊!血啊!”
見他如此慘狀,五姐弟捧腹大笑。
站在院子裡的平平,一想到自己等下要做的事,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隻見他從開襠褲裡掏出小鳥兒,往前走了幾步,醞釀兩秒後精準的澆了上去。
張顯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熱流茲了滿臉。
他惡心的乾嘔兩聲,氣急敗壞道:“你們故意絆倒我還用尿侮辱我,我這就去報警,你們一個個的彆想好過!”
陳嘉冷笑一聲:“我在自家院子裡伸胳膊踢腿正鍛煉著呢,是你自己走路不長眼非要往上撞,能怪得了誰?再說了,一個三歲多管不住屎尿的孩子彆說在自家院子撒尿了,就是拉屎又怎麼了?”
國棟嘖嘖兩聲:“我弟這是童子尿,大補的懂嗎?我還沒找你收費呢,你還在這嫌棄上了。”
陳嘉緊接著說:“隻能怪你躺的不是地方,不過啊,你想去報警就儘管去好了,派出所有暖氣有電視,聽說夥食也不錯,我和平平要是進去了,還能給家裡省點糧食呢。”
姐弟倆一唱一和的把張顯祖氣了個半死。
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無能狂怒道:“兩個小兔崽子給我等著,我定要叫你們好看!”
“張顯祖!”秋萍從屋裡抄起一把長尺,衝到張顯祖麵前,瞪著眼睛邊打邊罵,
“張顯祖,你個王八蛋,我告訴你,我弟妹但凡少了一根頭發絲,我踏馬都跟你玩命,你們全家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彆想好過,你敢動他們,我就要你全家的命,說到做到!”
扁長的尺子落在張顯祖身上,痛的他吱哇亂叫,跳著腳掙紮,“秋萍,你就是個潑婦!我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說著,他瞅準了機會,從秋萍尺子下掙脫,一溜煙跑出了院子,跑到巷口時,險些撞上一對老人。
差點被撞倒的老人氣的跺腳大罵,張顯祖頭也不回跑得飛快。
院子裡的五姐弟沉默的站著,元元和平平感知到異樣的氛圍,眼睛嘀哩咕嚕的轉,不敢發出聲音。
國棟擔憂的看向秋萍,張張嘴,剛喊了句:“大姐......”還沒說話就被秋萍飛快的打斷:“什麼都彆說,讓我靜靜。”
陳嘉朝國棟搖搖頭,國棟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姐弟幾個搓搓手正準備回屋時,院子外麵響起一個年邁的聲音,洪亮中透著驚喜:“國棟!是國棟吧!”
幾人回頭去看,隻見兩個頭發花白,但精神飽滿的老人走了進來。
他們腿腳便利,兩步變三步快速來到國棟跟前,其中一個老人不由分說的一把抱住他,“國棟啊,你都長這麼大了,也不回家來看看,俺和你爺爺都想死你了,俺的大孫子呦!”
五姐弟反應過來了,麵前笑的一臉諂媚的兩個老人就是楊父楊母,也是他們血緣上的爺爺奶奶。
年前,他們打電話過來,喊五姐弟回村過年,但遭到了五姐弟的無視。
不知道心裡打的什麼算盤,這麼迫不及待的登門。
秋萍神色不耐,心裡暗罵,剛攆走一個圖房子圖工作的,這又來了兩個難纏的老家夥。
國棟也是一臉不耐煩,怕楊母碰瓷,輕輕地推開她,靈活的蹦達到安全距離。
他吐槽道:“這還沒到夏天呢,怎麼蒼蠅就聞著味來了。”
元元和平平沒聽懂他話中的諷刺,秋萍和陳嘉聽懂了,但兩個人臉色都不咋好看,總覺得他這話說得哪裡怪怪的。
楊父楊母是聞著味的蒼蠅,陳家是什麼,是廁所啊?
秋萍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跟他交流:不會打比喻就把嘴閉上。
國棟訕笑一聲,不等他做出反應,就和平平一起被秋萍推進了屋,秋萍轉過身,一手扯著陳嘉一手扯著元元進屋,她把門關上,站在門前獨自一人和楊父楊母交涉。
楊母昂著臉問:“秋萍,咋?俺和你爺大老遠的來了,你不叫俺們進屋?”
秋萍麵無表情,毫不客氣的懟道:“我爹是上門女婿,從你們收了錢把他賣了的那一天起,他生是陳家的人,死是陳家的鬼,唯一的作用就是為我們老陳家開枝散葉,”
“這裡的每一磚每一瓦,都是陳家祖上打拚下來的,和姓楊的沒半毛錢關係,如果非要扯關係,那隻有買賣關係,但二十年前就已經錢貨兩訖,”
“如果你們要扯孝道,我爹為了這兩個字搭上自己一條命,為了點錢,活生生逼死自己兒子,古往今來楊家也算第一人了。如今誰也不欠誰的,你們上錯了門找錯了人。”
秋萍口齒清晰,說話就像機關槍掃射一樣順暢犀利,直說的楊父楊母目瞪口呆,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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