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意猶未儘的捧著油紙舔著裡麵的渣渣。
油紙上的殘屑舔舐乾淨,又舉起手指,在嘴裡猛嗦。
陳嘉看彆人舔手指心裡不適,側過身,將視線轉向彆處。
這會兒已快到正午,桂水巷靠近宣市街。
宣市街上,商鋪鱗次櫛比,商品五花八門,賣什麼的都有。
品類最多的,是酒肆和食鋪,剛好到了開始上客的時辰。
陳酒的香味,美食的香味,順著北風飄進巷子,陳嘉吸了吸鼻子。
喝了口冷氣,肚子涼颼颼的,隨即咕嚕咕嚕的陣痛。
陳嘉捂著肚子,彎著腰,嘴裡哎呦哎呦的叫喚。
“三妹,你怎麼了?”二妮趕忙扔掉油紙,雙手在後腰的衣服上擦了擦,扶著陳嘉。
“肚子痛,我得去茅房。”陳嘉也顧不上丟臉了,甩開她的手,往公共茅廁狂奔而去。
邊跑邊叫係統去皇宮偷點廁紙出來,她失誤了。
光想著滿足肚子,卻忘了原主長久不吃葷腥,猛地吃了這麼大油之物。
不拉肚子才怪!
在茅房蹲的腳都麻了,陳嘉扶著牆艱難行走。
等候多時的二妮,上前扶她。
兩人步履緩慢,走在人頭攢動的宣市街上。
貴人的轎子在街上穿行,兩人轉身避讓。
二妮的目光隨著鼻子的嗅覺,落到散發濃烈香味的食鋪,兩眼剛看過去,就嚇得呆若木雞。
陳嘉察覺到她的異樣,扯著她的衣袖問:“二姐,怎麼了?”
“爹......”二妮的聲音又小又輕。
爹?陳嘉沒搞懂什麼意思。
順著二妮的視線往身側的食鋪望去。
這一望,就看到了站在食鋪門口排隊,笑的一臉不值錢的陳大富。
以及他身邊那個鵝蛋臉杏仁眼年輕又嬌嫩的小娘子。
小娘子體態豐盈,正是花一樣的年紀,梳著婦人的發髻,低眉順眼的挽著陳大富的胳膊。
二妮張著嘴,吃驚道:“爹和姚寡婦,他們這是?”
許是聽到姚寡婦三個字,那兩人微微抬起頭,眼睛在人群中掃射。
陳嘉在他們將視線投過來之前,拉著二妮順著人流跑了出去。
一路跑到榆林巷口,陳嘉喘著粗氣問:“二姐,你認識那個小娘子?”
二妮腦袋懵懵的,下意識反駁:“她才不是小娘子,是已經成了親的婦人。”
她望著陳嘉,緩了緩心神,又道:“我隻知道她娘家姓姚,嫁到了甜水巷李家的二郎。”
“甜水巷?哪裡的甜水巷?”陳嘉問了句。
汴京城有好幾個巷子,都叫甜水巷,和榆林巷之間的距離有的近有的遠。
二妮道:“是潘樓街後頭的甜水巷,離宣平坊不遠,李二郎死後,姚寡婦被夫家攆出來,在桂水街賃了間屋,”
“我和娘去桂水街攬生意時,和姚寡婦還打過交道呢,聽說她十指不沾陽春水,時常請人洗衣做飯打掃屋子呢。”
陳嘉聽後,點了點頭,心裡琢磨著。
榆林巷,桂水街,宣市街都屬於宣平坊,和甜水巷彼此距離都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