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巷尾方向走去的六個鬼子,意猶未儘的交流經驗。
“佐藤君,麵包店三個女人的滋味如何?”
“彆提了,最小的那個還是個學生,沒想到也被玷汙了,不守貞操的臟女人!”
“啊吼吼,我們那個還是個處女哦,從靈魂到身體都是純潔的,高橋君讓我殺掉她,我還很舍不得呢!”
“八嘎,竟然選錯了!記住,你們欠我們一次,下次,得我們先選。”
“桀桀桀下次再說吧!”高橋和田中對視一笑,滿臉得意。
待鬼子消失後,周有糧驟然放開捂住阿華的手,阿華整個人像麵條一般,軟弱無力的滑倒在地。
“表小姐,那些畜生說的什麼!他們對阿秀做了什麼!”阿華咬牙切齒的低聲問。
幾乎聽懂全部對話的陳嘉,不停大口喘氣,嘴巴鼓鼓的像河豚。
她在拚命抑製自己的情緒,控製眼淚流出,但鼻子實在是太酸了,淚腺太發達了,眼淚止不住地噴湧而出。
“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陳嘉從來沒像此刻這般崩潰過。
阿華聲音沉悶:“你不說,我也猜得到。”他爬到門檻處,輕輕的抱起沒了呼吸的阿秀,雙手溫柔的拂過她死不瞑目的雙眼。
周有糧抹了把淚,看著被糟蹋的不成樣子的鋪子,一個勁兒的捶著胸口,勉強咽下一口氣。
“阿舅,找塊布給阿秀裹上吧。”陳嘉說完話站起身,走過去給阿秀整理遺容。
“哎!”周有糧應了一聲,在亂糟糟的鋪子尋找完整的布料。
“該死的小鬼子,糟蹋東西也就算了,還糟蹋人,簡直就是茹毛飲血的畜生!”周有糧撫摸著被刺刀劃破的布料,心疼不已。
他翻箱倒櫃的好不容易尋出一件裁好的衣裳,三人合力給阿秀穿上。
細碎的聲音中,忽的響起一聲低沉的男聲:“老周,老周。”
陳嘉耳尖:“阿舅,好像有人在叫你。”
周有糧猛地一顫:“深更半夜的,誰會叫我啊!?”
“是我。”黑夜裡,一顆乾瘦的腦袋冒出來,周有糧定睛一看,小聲呼道:“王大夫,怎麼這麼晚回來,路上太平伐,沒遇到鬼子吧?”
王大夫指了指自己的袖章說:“我現在給小鬼子當苦力呢,見著鬼子低頭哈腰就行了。”
周有糧有些吃驚。
王大夫是道醫,一貫注重修身養性,儒雅端方,周有糧實在無法將他與漢奸形象掛上鉤。
王大夫看出周有糧心中所想,也不在意,也不解釋。
還是陳嘉看出端倪,對周有糧道:“阿舅,王大夫醫術高明,道骨仙風,假意順從鬼子,能從他們手裡救下好多人。”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王大夫不可能當漢奸的!”周有糧找補幾句。
王大夫既不解釋也不在意,朝周有糧拱了拱手說:“老周,我知道你家有地窖,能不能讓這位受傷的小兄弟暫住幾日?”
“呃,這個嘛......”周有糧撓了撓頭,有心拒絕又不好開口。
那邊,陳嘉和阿華給阿秀整理好,沒管這兩人在商量什麼,一前一後將阿秀抬進包子鋪。
包子鋪淩亂不堪,還沒進去就聞到濃鬱的血腥味。
陳嘉一腳踏進去,不知踩到了水還是油,一片濕滑,差點給她乾倒。
兩人將阿秀抬到床鋪上,這才拿出電筒。
兩束光芒,在牆壁上,在地磚上,在衣櫃中,來回掃射。
當看清屋內情形時,陳嘉下意識的捂住了嘴。
“表小姐,我想和阿秀說會話。”阿華道。
“哦,好,你小心點,彆暴露了。”陳嘉囑咐了一句。
她走出包子鋪,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冷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