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停留在杜婉月臉上,發現對方的臉色很不對勁兒。
杜婉月抿著嘴,眼中含淚,臉上的神色,既有痛心,也有憤怒。
她也看出問題來了,陳嘉心裡了然。
小穗性子較直,沒想過爹娘會騙她,隻顧著關心兩人疼不疼,再加上地窖內光線暗淡,就這麼被糊弄過去了。
周有糧整理好情緒,勉強笑了笑:“說起來今兒還是冬至呢,咱們什麼也置辦不了,早點睡吧,明年補回來。”
“哎!”小穗重重的應了一聲,心疼的看向爹娘,“您二老受罪了,早點休息。”
被鬼子折騰到後半夜,兩人早就又疲又困了,拉上燈,所有人各懷心事睡去。
第二天上午,周有糧和愛英走出了地窖。
從今天起,他們就不能繼續藏在下麵了,得在明麵上生活了。
周有糧修好了木板門,便揣上家中最後兩件貴重的首飾,出門了。
留在家中的愛英,將一塊紅色的布剪成圓片,縫在一塊四方的白布上。
三兩下,做好了一個簡易的膏藥旗,懸掛在門上。
周有糧夾著包,低眉彎腰的走在大街上,這條走了無數次的中山北路,如今看來是那樣的陌生。
街道兩邊,屍體一摞一摞的堆積成山,幾百個苦力沒日沒夜的收屍,怎麼都趕不上鬼子殺人的速度。
長長的青石板路上,除了遍地的屍體,還有被炮彈炸毀的溝壑。
為了讓汽車能夠正常在馬路上行駛,溝壑裡塞滿了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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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一輛車從屍體上壓過去,裡麵的血水就會跳躍著濺起來。
周有糧活了五十多年,他出生的時候,這個國家的主人還是光緒帝。
他經曆過辛亥革命,軍閥混戰,國軍北伐,和這個年代大多數老百姓一樣,對戰爭早就脫敏了。
今兒這個打那個,明兒那個打這個,老百姓見怪不怪。
但無論怎麼打,周有糧頭一回目睹這麼多奇形怪狀的屍體。
尤其是巷子裡,血色與裸色交織在一起的場麵,極具衝擊力,他聞所未聞。
周有糧不敢多看,不敢恨,不敢怨,看見鬼子就鞠躬,大喊:“我是良民,中日親善。”
到了辦證的地方,負責登記的鬼子糾正道:“是日中親善,不是中日親善。”
日本戰勝了華國,處處都要壓在華國之上。
朝朝大國五千年,還是頭一回被小鬼子壓在頭上。
周有糧心中滿是悲憤,但也隻能點頭哈腰的應著。
他給出自己和愛英的照片,又奉上辦證所需的費用,成功拿到兩張良民證。
早知道辦兩張良民證,需要這麼多金子,當初還不如咬牙買了高價船票。
走了,哪還有這麼多事!周有糧恍恍惚惚的又想起兒子,老淚縱橫。
“喂!”鬼子端著槍走過來,指著他說:“去那邊拍照。”
周有糧沒聽懂,舉起良民證喊道:“太君,我是良民。”
小鬼子看他聽不懂指示,也沒了耐心,劈頭蓋臉對著他就是一頓暴揍。
壓根不在乎他手上有沒有良民證。
周有糧頭皮被打的生疼,一句疼也不敢喊,生生挨著。
排隊領證的民眾,個個低著頭,大氣不敢出,唯恐鬼子上了頭,殃及池魚。
一個小隊長見這邊動靜較大,走過來,衝打人的鬼子不滿道:“你在做什麼,還不讓支那人過來拍照,彆忘了我們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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