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月1日,占領南京的日軍主將,在南京成立了新的政府——南京自治委員會。
這座被屠戮數日的城市逐漸恢複了些許生機,日軍修複了水電和電話,但城內的商店,開門營業的不到1。
自治委員會中的傀儡官員,在大街上發出告示,他們正式接管這座城市的市政管理權。
國際安全區缺衣少糧,城內四處的幸存者多日來吃不到一頓飽飯,為了生計,他們不得不走出來。
在日軍較少的偏僻地區,幸存者壯著膽子在這裡交換各種物品。
十三座城門由鬼子重兵把守,所有幸存者,都不允許出城,除非持有出城證。
鬼子的屠刀暫時停下片刻,而後又高高舉起,凡是年輕男人,被逮住難逃一死。
他們自認為這些年輕男人都是潰敗的國軍,而婦女,儘管臉上全部抹了黑灰,也難逃被強暴的命運。
鬼子想著法的在街上,在民居中,在學校裡,搜索婦女,他們連七八歲的女童也不放過。
若是男子長得清秀些,被鬼子逮到,往往都會被蹂躪至死。
儘管自治委員會成立巡邏的警察,呼籲市民走出家中,但城中的血案和強暴,依然是進行時。
減少的隻是大麵積的屠殺,在淪陷初期,每天都有數萬人死在江邊,城內,一直到開春,屍體都沒拉完。
黑暗的暴虐並沒有結束,而是從明麵上,轉為暗地裡,零零碎碎的折磨南京民眾。
陳嘉把日本商店內的錢財席卷一空,換上自己的衣服,帶著尚未痊愈的杜婉月,和小穗母女倆離開此地。
出城證上麵除了印章,其他全是空白的,她們走到街對麵的照相館,央求老板給她們照張相。
“照相可以,我不收你們錢,但是你們可不可以賣給我兩張通行證。”照相館被日軍征用,老板靠著給鬼子做事,勉強苟活,他想把妻女送進安全區。
杜婉月從鬼子那裡弄來五張出城證,兩張通行證,落款有鬼子的印章,其他的姓名性彆住址都是空白的,隻要用鋼筆填寫上貼上照片就能用。
證件是她犧牲自己弄來的,她沒開口答應,陳嘉和小穗都低頭不語。
“好。”杜婉月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如果能救老板的妻女於水火之中,她會覺得自己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老板加急拍照,洗印,她們在照相館多留了一天。
翌日清晨,每個人臉上都抹上了灰,身上弄得灰塵撲撲的。
杜婉月頂著一頭剛剪好的雞窩頭,樸素的跟在陳嘉身後,她們一家四口,互相鼓舞著彼此,向水西門大街走去。
水西門坐東朝西,麵臨外秦淮河,為水陸兩棲城門,由臭名昭著,惡名遠揚的第六軍團駐守。
第六軍團燒殺搶掠,壞事做絕,僅有的兩座可使用出城證外出的城門,皆由他們把守。
這是淪陷後,小穗、阿盈和杜婉月頭一回在白日裡走在大街上。
她們行走的這條街,幾乎每棟建築都遭到了焚毀,入眼可見,全是冒著青煙的斷壁殘垣,甚至有的屋子正陷入熊熊烈火中。
街上除了她們,唯一可見的活物就是成群的野狗,這些野狗的眼神比狼還凶狠。
這群野狗,在淪陷後,吃的比從前還要胖,好多狗肚子都觸地了。